上回書說到秦瓊為了抓響馬,三探武南莊。和尤俊達正說話,外麵有人搭茬,誰呀?程咬金。秦瓊聽說他是馬鳴關副總兵程有德的兒子,提出小名是不是程一郎?秦瓊怎麼知道的呢?因為程咬金的父親跟秦瓊的父親秦彝最好。秦彝是馬鳴關的總兵,程有德是馬鳴關的副總兵。後來,在兩軍陣前,秦彝陣亡了,程有德為了給他報仇也犧牲了。秦瓊的母親抱著秦瓊,程皎金的母親莫氏抱著程咬金,在荒亂的時候分開了。這兩家,不但這老哥倆要好,還有一段奇怪的事,程咬金生下來就特別,母親的奶他不吃,雇個奶母,他也不吃人家的奶,不但不吃,還一個勁地張大嘴哭,正趕上秦彝兩口子來看望,秦瓊的母親寧氏,把程咬金抱在懷裏,喂他奶他就吃。這樣,秦彝就把寧氏留下了,整給奶了六個月,這兩家的關係就更厚了。寧氏還給程咬金起了外號叫醜兒。長大之後,寧氏多次告訴秦瓊,叫他打聽程一郎,找到後叫他們娘倆也搬這來住,有福同享,有罪同遭。因為隻知道小名,哪也投找到。莫氏也叫程咬金找太平郎,因為這是秦瓊的乳名,也沒我到。今天秦瓊一說無名小輩,程咬金一急,報了名姓。程咬金問秦瓊:“你是誰?”“我父親是馬鳴關總兵秦彝。”“你是太平郎?’“不錯,是我。”“哎呀,哥呀!”兩個人相互抱住,秦瓊的眼淚可就給程咬金洗了臉了。程咬金說:“哥呀,我娘可把你們想壞了,叫我到處找,上哪去找呀,鬧了半天你叫秦瓊哇?”“哥哥也不知道你叫程咬金啊!”“你快跟我來看看老娘吧,她要看你一眼能多活十年!”說著,程皎金拉住秦瓊就往後走。秦瓊問:“這是什麼地方?”“別提了,這都是尤俊達整的,他這套我真看不慣。二哥你說,我也沒幹別的,就是劫回道,搶幾塊銀子,他嚇得那樣,都裝棺材裏了,還叫我娘和他娘到地窯裏呆著,在上麵誰敢碰咱們哪?你兄弟可不是吹………二哥,你沒見劫道那時候呢,那麼多人,一下下子都叫我給打跑了,人多頂啥!”秦瓊聽著也沒往心裏去,來到地窯,程咬金喊:“娘啊,你想誰呀,你看看,來了!”莫氏為秦家的事白天晚上著急,眼睛都有點花了:“咬金,誰來了?”“你最想的是誰?”“除了太平郎我想誰,要能見到他們娘倆,我死也瞑目了。”“這可多虧兒子了,我若不惹點事他還來不了呢!”秦瓊上前一步跪倒:“太平郎給嬸娘磕頭!”“哎呀,你就是太平郎?快起來,快起來!”莫氏把秦瓊拽到跟前,瞅瞅這摸摸那,問他叫什麼名字,又問是怎麼來這的,最後問你們娘倆怎麼樣,餓著沒有?秦瓊把離開以後到濟南府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最後說到幹什麼來就猶豫了,他怕嬸娘著急。程咬金在旁邊聽出了漏洞,說:“哥呀.你怎麼還不敢說,告訴娘,就說抓我來了!她,就為那個事,把他驚動來了,誰知道,尤俊達現在還害怕!”莫氏瞅瞅秦瓊:“你來辦案來了?”“嬸娘,事關重犬,皇杠丟了之後,楊林下令跟濟南要,百日為期,抓不到響馬,要把濟南府拉上黃繩,一個不留。沒辦法我出來了,做夢也沒想到是兄弟你呀。”“哥,這個事是我一個人幹的,把我帶去吧。”這時尤俊達過來給莫氏行了禮,轉身對秦瓊說:“二哥,我看這麼辦吧,要辦案就把我帶去吧。”程咬金聽這話捫了尤俊達一巴掌:“好樣的,夠朋友!二哥,他算個屁,出主意沒有他,劫皇杠沒有他,打仗也沒有他,他在旁邊看熱鬧,你要把他帶去那可太冤了!就我一個人幹的,娘,你說對不?”莫氏點頭說:“秦瓊啊,要抓就抓你兄弟吧,俊達是個好孩子,人家不主張幹這個,都是你兄弟一個人幹的。”尤俊達在旁邊一個勁地說要讓帶他。秦瓊一核計,帶誰去也好不了:“嬸娘,這樣吧,你看住程咬金,再別這麼幹了。尤賢弟,你也分點神,我這兄弟莽撞。這銀子先別花,留個三年五載的再用。我回去盡量想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哥,怎麼,還能完?”“能完,我認識唐壁,他能幫忙。”尤俊達愣了一下:“二哥,唐璧有這麼大的力量嗎?”“有。他跟揚王要好,多給周旋幾句,事情就完了。”奠氏點點頭說:“太平郎,你回去把事辦完,是你再來呀,還是我們娘倆搬去?都這麼大歲數了,我非跟你娘在一塊不可。”“嬸母,我回去安排安排,你老等著吧,別叫兄弟再胡鬧了。”秦瓊把話說完,給嬸母磕了個頭便連夜離開武南莊。程咬金一拍胸晡;“姓尤的,看咱交的朋友,實心實意,你交得著嗎?”“程大哥,你做夢哪,完?我告訴你,姓秦的專管抓差辦案,留個活口,這叫‘穩軍計’,懂嗎?今晚沒有動手是看咱們人多。就那麼走了,又怕咱們跑,這是把咱們穩住之後,回去調兵,你放心,出不去三天就得來包圍武南莊,咱們倆的腦袋都得掛到濟南府。”“你說什麼?”“姓秦的回去調兵抓咱們。”“放屁!你要再說秦瓊不好,我就宰了你!”“對對對,我瞎眼!”尤俊這來到後屋就把“草上飛”叫來了:“你背著單刀跟著姓秦的,看他到濟南府到哪調兵,如果往這發兵,你先回來一步,我們好有個準備。”“是。”“千萬不要誤事,他如果不調兵,你也跟著,他在牆裏,你在牆外,他在屋裏,你在屋外,聽他都講些什麼。這個事要辦好了,賞你五百兩銀子。”“是。”尤俊達暗中派人監視秦瓊,程咬金不知道。再說秦瓊離開武南莊,心裏像刀絞的一般,我求誰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唐壁不能聽我的,楊王也不能聽他的,這事根本不能完………想來想去有辦法了!他白天沒進家門,晚上回的家,跟老娘說:“娘,我不但找到了響馬,我還找到了你最想的人。”“誰呀?”“程一郎。”“啊!他在哪?”秦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太太一聽傻了,眼淚就掉下來了:“這可怎麼辦哪?”“娘,我想出個辦法,就得你老狠狠心哪!”“怎麼個狠心?”“你老得豁出一塊肉。”“行,隻要程一郎活著,為娘我豁出來了,拿刀來。”“身上肉不行,得是你老身上掉下來的肉。”“這…”“娘啊,我兒懷玉今年己經八歲了,可咬金兄弟還沒成家。我的意思是,我去替他打官司。懷玉八歲了,咱家也斷不了後了,您再給咬金兄弟娶妻生子,他們也能代替我行孝,除非死一個,這場官司不能完哪。”老太太聽了半天沒說出話來:“這……”“娘,你狠狠心吧。”“好,就這麼辦。”娘倆正說話時,賈氏、秦懷玉、羅士信、秦安都進來了,知道後全家人都哭了。秦瓊衝著秦安就跪下了:“老哥哥,我給你磕頭了。”“哎呀,少東家。”“老哥哥,我走之後,你要多在老娘麵前替我行孝。教士信和懷玉點能耐,這些事都在老哥哥身上了。”“這個行。”“照料家裏的一切事情,也都全靠老哥哥了。”“這個我明白。”秦瓊轉過身來又囑咐賈氏,要堂前孝母。賈氏紛紛落淚。懷玉抓住秦瓊說:“爹爹,我不叫你走,不叫你走!”羅士信不明白前後經過,可也看出來不是好事,說:“哥,怎麼回事,不去不行嗎?要不我去吧,我看大夥都哭了,這個事不小吧?我難受,我舍不得你!”“你要聽秦安老哥哥的話。”“那我聽。”“旁的別問了,你也不懂。娘,我走了。”秦瓊剛往出邁兩步,老太太說:“秦瓊我兒,你再回回頭,娘再看你一眼。”秦瓊一回頭,老太太的淚水“刷”地就下來了。秦瓊不敢停留,不忍再看,又給老太太磕了一個頭:“娘啊,恕兒不孝啦。”秦瓊站起身來把屋裏掃視一番,到外邊拉過黃騾馬,扔了熟銅鐧,就拿一把大斧子離開了家門,直奔登州。秦瓊邊走邊想:把我這條命擱在那,兄弟們沒事了,整個濟南府也沒事了,我死足矣!他走到離登州不遠,看見一座店房。秦瓊進店就告訴店東,先給我算帳,我有要事不能住,不過我太累了,歇息一下連夜登程,算完帳還多給一塊銀子。秦瓊又說:“再給我找一隻筆,一麵鏡子。”店東立刻買來了這兩樣東西。秦瓊吃完飯睡了一大覺,天雖還沒亮,可是已經過半夜了,秦琉起來照著鏡子把頭發一蒙,程咬金就這樣。又把臉染成程咬金的模樣,胡子也染了,騎上黃驃馬,頭也沒回就走了。天一放亮,秦瓊就到了登州城外,城頭上的畫影圖形那個大呀,還真像程咬金的模樣。上邊幾個大字一一程達尤金。旁邊還有幾行小字,寫的是:不論文官武將,誰抓住這個劫皇杠的響馬,官升三級。黎民百姓抓住,封為萬戶侯,賞黃金萬兩。知者不報,與賊同罪。秦瓊心想:我往城裏一闖,萬事皆休。他摘下斧子,抖抖精神,老遠就喊:“哎,城裏的官兵聽著:楊林老兒,皇杠六十四萬是我劫的,現在花光了,手頭還困難,還得找老該死的借點,哈哈哈哈……”官兵們一看,哎喲,就是他.就是他!哎呀,他進城了,這時城裏“嗶”地就亂了,有人往王府跑,有人往衙門跑,不一會兒就聽“當當當”地炮響,城裏亂成了一鍋粥。秦瓊這陣兒倒消停了,走著走著抬頭一看,眼前是“望海樓”酒店,秦瓊想:我先吃點喝點,一會兒咱們再見,秦瓊一進店,堂倌嚇了一跳,街上這麼亂,怎麼來了這麼一位?哎呀,就是他!忙問道:“客官,有事嗎?”“怎麼,你們不是賣酒嗎?”“賣酒啊。”“我是喝酒的。,“請請請,你貴姓?”“程達尤金。”堂倌往酒樓上一讓,秦瓊找個靠窗戶的座位就坐下了:“堂倌,來好酒,來好菜,不怕多花錢,懂嗎?”“啊,是是是,你有的是錢。”“是啊,就憑我這把斧子就來錢,你們這買賣不行,懂嗎?我做的是一個字的買賣。”“噢,不明白。”“搶!”“哦,對對對。”堂倌答應一聲,趕緊給上了好酒好菜,然後轉身就往外跑去報信。這個堂倌往出一跑,就聽官兵們喊:“哎,那邊怎麼樣?”“沒有。”“北邊?”“沒看見,城是進來了。”“搜!”堂倌一想:你們搜什麼,你們不走運兒,他到我家來了,你們別想連升三級。我往上一報,我就是萬戶侯,黃金萬兩,無窮的富貴,嘿嘿。堂倌想的正高興,“啪”地肩頭挨了一下:“不要動!”堂倌一回頭,來人將他抓住,問道:“你幹什麼去?”“我報告去,大晌馬程達尤金在咱們那兒吃飯呢。”“誰說的?”“我伺候的,那還有錯。”“你回來!”欲知他是何人,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