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2 / 2)

小夥子麵色古怪的看著他,搖搖頭,不說話。那公子慢悠悠的說:“您可是頓悟了。”小夥子恍然大悟的指著自己的腦袋,一臉同情的看著眼前的姑娘說:“姑娘,你家表哥這裏是不是……?”

最後的話沒說出來,那姑娘臉色僵硬的擠出微笑:“我家表哥很正常,我們不買了,表哥,我們走吧。”

宋宋像遊魚一般靈活的穿梭在熙攘的人流中,不知道為何街上這麼多人。看起來一部分似乎是江湖中人,而另一部分則是書生模樣。她一手舉著紅豔豔的冰糖葫蘆,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另一手舉著在街頭捏的泥人,那泥人花了她五個銅板。捏泥人的攤主有一雙巧手,可以根據客人的描述來捏泥人,宋宋見他捏的往往和別人說的有八九分相似,客人都滿意的付錢離開,她便動了心也要捏一個。那泥人嘴巴輕抿,一副古板嚴肅的樣子,眉頭微微挑起似乎在教訓人。

付了錢,宋宋想朝泥人吐一吐唾沫,又想到這泥人可花了自己五個銅板,便眼珠子一轉,把口水咽下去,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那泥人的眼睛,小聲的嘀嘀咕咕。忽然宋宋,心跳快了一拍子,她好像聽到書呆子的聲音了。

她站起來,踮起腳尖四周看了看,人來人往的,都是陌生的人潮。夕陽西下,暗紅色的光線打在人的身上,平添了一份柔和,宋宋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向安府走去。

路遙和孟青蘿一前一後的走在人群裏。好幾次孟青蘿都被人撞得歪了身子倒向路遙懷裏。路遙便用身體護住替她擋了幾個想要渾水摸魚占便宜的人,他光潔白皙的臉上流下幾滴汗水,猶豫地說:“表妹,我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走遠了唯恐迷路,是否先回客棧?”孟青蘿也因路遙剛剛的舉動,芳心大悅,便害羞的點點頭。

宋宋剛剛踏進門口,安大叔便像風一樣的衝過來:“小宋子,你上哪兒去了?還不趕緊給公子備飯,這都什麼時辰了?”一連串教訓便從安大叔的嘴裏冒出,宋宋委屈的撇了撇嘴。這幾日都說不用備飯,哪知道今天一出去就撞上他要吃飯。

安大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公子是花了錢雇你的,作為下人自然得十二個時辰聽候差遣,哪能隨便放鬆呢?都像你這樣安府豈不亂套了。”

宋宋一邊態度誠懇的認錯,心裏一邊嘀咕道:“安府裏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規矩好吧。”

她的表現還是讓安大叔感到滿足和成就感,天知道這麼多年來府裏各個小子哪個都不聽他的。每次訓話不是東拉西扯就是聲東擊西,活活被氣死。

把晚飯做好,本想著有人過來取飯給公子送過去。等了許久,卻不見來人。她想到若是公子沒有及時吃上飯恐怕安大叔又嘮嘮叨叨的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念個不停。於是問了柳大哥安公子的住處後提了食盒過去。

安府實際上並不大,但處處顯精致,就連她自己住的房裏,一桌一椅都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做的。擺放的花瓶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一踏進安公子的離園,她一臉黑線,拱形大門上那離園二字金光閃閃,又一次把外表看起來斯文有涵養的安公子其實是個銅臭的商人身份表露無遺。

她輕輕的敲了敲門,“進來”,熟悉溫潤的聲音傳出來。

宋宋推門進去隻見到一個頎長的背影,烏黑瀑布似黑發就這樣散落下來。他背對著她,看著窗外。

“公子,做了點小菜,現在是否要用飯?”宋宋一邊把食盒放到桌麵一邊仰長脖子有點好奇看他在看什麼。

安公子回頭朝她露出個燦爛的笑臉,赤著腳走過來,坐下,安靜的吃。她無聊的看著四周,發現裏麵有一排大大的書架子,放滿了書。書呆子的書房裏也有很多書,平常他是不輕易讓人碰的,每次她耍賴撒潑的要從他那裏借書,都能看到他一臉肉疼的樣子。其實她並不真的要看書,隻是喜歡看捉弄他時,他局促不安、束手無策的樣子。

安公子看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裏,便說:“你若是有喜歡看的拿去便是了。”

宋宋回過神來,低著頭說:“我怕弄髒了你的書”。

安公子發出一聲輕笑:“無妨,這些書不過是擺設而已,你看中哪本盡管拿去。”

宋宋抬起頭看著他,安公子平靜的夾起一塊八寶鴨,“門麵需要。”

宋宋了然,便不客氣的到書架前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