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活著確實還是蠻苦的一件事情,易天行當然也是有同情心地彌勒。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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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他打了個響指,一團天火燒起,焚化一應幻覺,咕噥道:“老子不過是要混口飯吃,你三番五次給我灌輸這王八蛋四字真言,我早聽膩了。”
如來與彌勒關於有生皆苦還是有生皆喜的衝撞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展開,便被易天行生生掐息。
管你娘的是喜還是悲,這時候又不是洞房,房裏又沒有大馬猴。滾蛋吧您。
老子隻是要擋著你這光,老子不想被你算計五百年。現在再當你的幫凶。
隻是,快撐不住了,肚子好帳,像吃了酒之後又吃人工牛黃甲哨唑的感覺。
要爆了,冥間要毀了,大家要嗝屁了,地藏王與音音姐怎麼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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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間的空中。肥胖的易彌勒麵色似笑非笑,似醒非醒,坐於火鳥之上,吞噬著頭頂落下的佛光,並未張嘴,一偈無由響起,徹落在這廣曠的冥間,落在冥間眾生地心頭,似乎想安撫這些受苦的生靈臨死前顫怯地心。
“如一縷光。
睜是醒,
閉亦是醒,
後一刻。
如夢醒。”
他的傷春悲秋臨死之偈剛剛說完,冥間從三個方位傳來一聲噫。
“噫?”
“噫!”
“噫~~”
有表示驚歎的,有表示欣喜的,有表示糊塗的。第一聲驚歎之噫,來自於遠方袖手觀看滅世事的阿彌陀佛與太上老君。第三聲糊塗之噫,自然是來自於易天行身下的小易朱同學。
第二聲欣喜之噫,卻是從那些白骨腐屍群深處傳出,不知是何許人。
易天行此時已經睡了過去,棄聖絕智,蔽了所有地外泄神識,將自己的所有能量神通全數用來抵抗,消化體內的佛祖滅世之光。
……
……
一隻黑鐵棍破空而至,倏然間貫穿易天行頭頂那方晶壁,呼啦啦扯著一大片白黃相加,貴氣十足的袈裟,從那個隻有針眼大小的冥眼處穿了過來!
“錚!”的一聲巨響,黑棍刺入冥間黑土之中,棍尾微動,霸氣無雙。
那麵袈裟,緩緩覆在易天行的身上,於佛光陰風之中,衣尾飄浮,壯美無二。
……
……
頭頂落下的佛光驟然間停了!
就像是誰又重新放了個塞子,在人間與冥間的通道之中。
連初生彌勒像地易天行在這佛光下都搖搖欲墜,連阿彌陀佛都不敢輕言能住的佛光,除了那已經擋了五百年的石猴,還能是誰?
……
……
歸元寺廢墟之中,淺坑底部,一個穿著黃舊袈裟地猴兒正坐在那裏,他沐浴著佛光,哼著小曲。
沒有人想到在被囚了五百年之後,老猴好不容易脫陣而去——此時卻又回來了,他重新坐回佛光之下,渾身上下顫抖著,難受著,一身濕汗滲出褐毛,打濕袈裟。
他為什麼要回來?
老猴也不起身,金瞳翻著白眼,看著罩在自己身上的萬丈佛光,尖聲說道:“俺家知道,既然俺家要堵在這兒,你這無根之物,永世不消,俺家也隻好永世不出。”
他一拍身邊土地,整座歸元寺廢墟的殘礫都被震了起來,騰於空中,厲殺一片。
滿天殺氣中,老猴戾橫說道:“如來!好教你知曉,俺家先前破陣而去,隻是要讓這世上眾人曉得,你困不住俺家!”
他深吸一口氣,滿院荒礫如龍般繞著身體遊動起來。
“俺是認死不認輸的家夥。”老猴地聲音陰滲無比,“你要困俺。俺就偏要破陣一次給你看看。”
原來如此。
破陣而出,乃是猴子五百年來最記掛的一椿事情。
但覓那自由隻是緣由一絲,他的心中看的明白,隻是要破陣。破一次陣,便足以證明如來沒有能力困住自己!
而他之所以會回來……
……
……
“如來!”老猴對著萬丈佛光尖聲卻輕聲著,“你困俺五百年,便是為了今日……但你……卻不知道俺家心中不爽。”
“嗬嗬嗬嗬!”快意裏夾雜著陰寒地笑聲從那紅紅的嘴裏吐了出來:“你以為俺家破陣之後便要自由快活,俺家偏不讓你如意!俺家便又回來了,縱使今後不再出去那又如何?你這破光要照億萬年,俺便抗你億萬年,偏不讓你舒心隨意,狗屁!俺家偏回來了!”
俺家偏回來了。
俺家偏在脫五百年之困厄,隻享片刻光陰自由後。便又自投羅網,寧將今後無數量劫盡數付予之古寺之中。但俺……偏就回來,偏就不讓你如來如意!
你要佛光度眾生,滅眾生,俺就不讓你度滅,俺就一世坐在這冥眼之上,抗你一世。
佛光大盛,光亮之中。那猴兒坐著的身姿也是那般驕傲。
“善哉善哉,勝佛慈悲,終於成佛。”阿彌陀佛閉目感應著人間歸元寺發生的事情。
“那猴子隻是和佛祖賭氣罷了。”
太上老君倒不以為然,微笑裏卻夾雜著苦澀,在他的神通算中,今日之事,斷不會就因為石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回到歸元寺,自困於佛光之下了結——且看那易天行還在與身體內的佛光爭鬥,終有一日是要醒來。他醒來後斷不會讓自己的師傅大人永世困在佛光之下——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吧。
除非那一家子就這樣與佛光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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