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2 / 3)

直走進浴室,將蓬頭開到最大,很快,騰騰升起的霧氣氤氳了整個空間,也模糊了他的視線。忽然有一股熱流從眼眶溢出。在一片茫然的白霧中毫無征兆的哭了。沒有聲音、沒有苦澀,隻是無端的不受大腦控製似的,滑落,流淌,洶湧,而嘴角卻微微上揚。難以想象如此奇特的搭配同時出現在同一張臉上,卻不顯扭曲,更多是無可奈何。

溫熱的水流讓他知道這是現實,那真切的觸感提醒他還真實存在。但那些經常一閃而逝的畫麵仍在不停地激蕩著,錯亂的記憶與現實交織,這種身心共鳴般的疼痛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紓解。不得已,他隻有將全身浸沒入浴缸,讓全身心都隻感受到這一溫度。

不一會兒,腦袋就開始暈沉起來,有什麼在耳邊轟鳴,眼前像蒙了紗一樣,意識越飄越遠,就快要抽離身體的空當。“叮鈴鈴”,門鈴響了,仿佛觸電般忽然驚醒,拿過手邊的毛巾草草的擦一下身體,隨手抓起放在不遠處洗手池上的白色長浴巾往身上一裹,就大踏步走到門口。甚至忘記透過貓眼看一下來人,徑直地打開了門。

門開後,雙方都有一瞬間的錯愕,還未及對方做出回應,顧野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癱軟下去,對方一個趔趄才抱穩他。遂將他整個人打橫抱起,用腳一勾就把門帶上,輕車熟路地來到臥房將他放置床上。濕冷的觸感讓他回神。拉開床頭櫃,不出意料的看到吹風和幹毛巾靜靜地躺在裏頭,一如他在時一樣。

把枕頭豎放在床頭,讓他半躺著。把吹風開到最小,用毛巾把他的頭發細細的揉搓著。看著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和微濕的身子,他知道,他又泡澡泡暈了。待吹幹了頭發,又用另一條毛巾把他的身體擦幹。一切自然又熟稔,也許比其他本人,自己更了解他,姬葉這樣想。

突然看到距心口旁一寸不到那道虯結猙獰長達七厘米左右的傷口,他不禁喉頭一澀,眼淚就要掉下來,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用手輕輕的撫摸,淡粉色的疤痕有些突起,在光潔皮膚上顯得那麼突兀,不由得心下一動,俯身輕吻那道疤。卻不料驚動了迷糊中的人,哼唧兩聲,他以為他要醒來,嚇了一跳,還好,隻是呢喃夢囈。手下是骨感分明的纖瘦身體,和一如往昔不太安穩的睡顏。

這是他最愛的人,對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注意到他的鬢發竟有些灰白。窗簾換成了防輻射的厚窗簾,整個房間顯得有些陰暗。感覺不到光在其中遊移的痕跡。僅從這些細微的地方就可以想象出他這三年來受了多少苦。當下又有些不忍。

他的呼吸漸漸的有些紊亂起來,粗重的喘息,胸膛起伏間,骨骼清晰可見。他怎麼又瘦了,某人暗自誹腹著,他肯定不知自己偶爾爬進他的房間,無數次看他的睡臉,記憶或許丟失了,但留窗的習慣還是沒改,每每想到這裏有喜有憂,喜的是的虧如此才有機會偷偷的看看他,又擔心被別的壞人威脅,哪怕是被偷香也決不允許。像野獸極強的領域意識一樣,他認定他早就該是自己的人,所以絕不會放手,縱容別人的侵犯。隻是聰明一世的某人全然忘了,顧野是真正的男生,而且這房子處在郊外,平時連生人都沒有幾個,實在是多慮了。當事人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這腦補實在幼稚可笑。

忙完後還不忘給他穿上睡衣,蓋上被子。正打算起身間。

【不要走】,【求你,不要再,留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