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順寬在經曆拖雷之戰和楚寧之戰後,便被升任大將軍,品級和君牧野同樣是一品,出使楚國也算足夠了。
皇帝也明白朝中之事少不了君牧野,此一去少則一個半月,多則兩個月,時間也的確有些長,因此,並沒有太過堅持。
另外,禮部官員又道:“是否要向別國發派邀請帖,請他們來參加陛下的婚禮?”禮官也就是按流程這麼一問,這種大事自然是要發的,但君牧野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身在北牧的寧玉大公主。
這兩年,隻聽說拖雷可汗呼斯楞一直在不停地向周邊擴展領地,偶爾兩國通信,那邊也隻說汗妃很好,並沒有寧玉親自傳來的消息。雖然不喜寧玉,君牧野也不希望她過得不好,於是吩咐禮部:“對拖雷的邀請函,要注明特別邀請汗妃借此機會回來省親。”
滿朝文武一聽,便明白了君牧野意思,也沒覺得不妥,禮部尚書也應下了。
前往各方使節派出去之後,寧國暫時進入了一個寧靜期,似乎要攢足了精神,就等三個月後皇帝大婚之時可以普天同慶。
天氣漸漸變熱,君牧野也一日比一日忙碌,隨著婚期的臨近,寧國都城也愈加熱鬧,淩雲手下的產業又進入一個旺季。
不久,楚國六公主由楚國二皇子護送而來,入住早就準備好的使館,彭順寬派兵保護。
各國前來賀喜的使臣也陸續到達,眼看距離婚期已沒幾日,拖雷的使臣才姍姍來遲,寧玉的馬車就在隊伍的正中間。
吃齋念佛不問世事的太皇太後聽說寧玉已經到了城裏,即使內心早已激不起半點波瀾,仍是收拾了一番,請皇帝派人去請她入宮。
寧遠登基兩年,太皇太後沒有向他提出過任何要求,他也隻有每月十五前去請安,因此,既然她開了口,寧遠無有不從。當下,立即派安公公前去傳旨,他則和榮太後前往太皇太後處,陪著她等待寧玉的到來。
雖然對這個皇姑姑沒有太多感情,但漸漸成熟的幼帝也明白已經成為拖雷汗妃的寧玉對他來說代表什麼。
一個時辰後,一個身著胡服的少婦被安公公帶來,三人同時向她望去,卻不約而同地一愣,因為來者並不是寧玉。太皇太後第一個認出來,臉色登時大變:“碧……碧荷?”
原來這就是當時隨著寧玉陪嫁的碧荷,也是當初被寧玉安排假扮她的那個宮女,看這情形,拖雷汗妃竟是她?
榮太後自是知道碧荷,寧遠卻沒有什麼印象,但見那做汗妃打扮的少婦見到三人,“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麵上一派惶恐,口中慌慌張張地請罪道:“碧荷見過皇上,太皇太後,見過太後。”
太皇太後顫巍巍地起身,不敢置信地望著跪在下麵的碧荷,剛要開口,就覺得暈眩不已,下一刻她就歪倒在了座位上,人事不省。
榮太後和皇帝迅速反應過來,先是命人將太皇太後扶到內室,又命碧荷先躲到一旁的佛堂裏,再吩咐人去請了太醫,之後皇帝思量再三,派人去請君牧野。此事究竟怎麼回事,還要細細審過才能清楚。
君牧野聽過來的小太監說太皇太後突然昏倒,他已經知道了皇帝請寧玉入宮之事,當下第一反應就是太皇太後太過激動,所以情緒上有些承受不住。不過喚他過去做什麼,現在不應該是母女相聚執手相看淚眼的時刻嗎?
不容他多想,那邊已經在催了,君牧野最近要不停地接待各國使臣,還要盯著婚禮一事,又要保證大婚之後的科考順利進行,實在忙得腳不沾地,每日隻有半個時辰回府瞧瞧淩雲和孩子,睡覺都是在衙門裏。
他快速上了皇帝派來的轎子,坐在裏麵閉了眼養神,察覺到轎子的速度有些快,他漸漸察覺到事情的不尋常。
等到了太皇太後宮裏,一直來到內室都沒有見到寧玉,他的心開始一點點地下沉。
這時,太醫已經為太皇太後診完脈,藥也熬好端過來了,但她就是不喝,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君牧野不明所以,同幾人行了禮之後,將目光投向寧遠和榮太後。
十二歲的寧遠還未到君牧野的胸口,他先是走到一邊,待君牧野彎下腰,才悄悄地對他說了方才之事。見君牧野臉色驟變,他又趕緊道:“朕還沒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來就是要你去問問情況,要怎麼處理?朕對皇姑姑並不熟悉,此時也覺得棘手,就有勞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