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陽知道,現在師傅正在氣頭上,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

但他必須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師父,您冷靜一點兒,給我點兒時間好嗎?”

侯爺不耐煩道:“說!”

“這比賽是什麼性質想必您也知道吧,冠軍都是內定好了的,今年有常先生的孫子。

我們去年已經拿過了一次冠軍,您覺得今年這個冠軍還能給我們嗎?”

侯爺聽後,稍微平靜了一些:

“你覺得你這個理由能夠站得住腳嗎?我在意的是那個冠軍嗎?真正重要的是央視的麵子!

從來沒有人敢不給央視麵子,當年出了一個喜劇大師陳先生,因為版權問題,跟央視鬧的不可開交,你是繼他之後的第二個。

你知道他什麼下場嗎?

一個萬眾矚目的大師,再也沒有任何舞台敢用他。

你也想步他的後塵?”

侯爺並沒有反駁,說明這樣的內幕他也是知道的,他在意的是央視的權威。

馮德陽歎了口氣:

“這個問題確實是我欠考慮了,不過我相信央視沒有那麼小肚雞腸,演員身體不適退出比賽很正常,他們不會拿這個做文章的。

反而,金子準備了那麼久,如果結果配不上他的努力,他會崩潰的,就徹底毀了。

就算要麵臨央視的怒火,我接著,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天才毀在我手裏,他才是相聲的未來。

您和張先生為我保駕護航十多年,現在也到了我為金子遮風避雨的時候,我別無選擇。”

侯爺一下子就釋懷了,這是他徒弟的作風。

他還是那個隻為相聲而活的馮德陽。

“行了,老子還沒死呢,你往前衝什麼?剩下的爛攤子我收拾吧,你好好跟金子解釋一下,別讓他有了心結。”

馮德陽心頭很暖,雖然師父語氣還是很生硬,但他知道師父已經明白了他的苦心,也接受了他的處理方式。

有這樣的師父,真好。

“您別瞎說,您還年輕著呢,還得為您的徒子徒孫保駕護航幾十年。”

“行了,少耍貧嘴,就這樣吧。”

“師父,還有一件事兒,前段時間江坤當選曲協主席之後,召開了一次相聲研討會,當時邀請我去參加了。

他提出要對相聲進行改革,主要方向就是反三俗,是衝著我來的。”

侯爺一聽,蹭一下又被點燃了:

“媽的,這王八蛋。

行了,我知道了,你自己加點兒小心,忙你的吧。”

通話結束,馮德陽輕鬆了許多。

整個計劃中,他最害怕的就是師父的責問。

好在,師父能夠理解他,支持他。

候門和侯爺是馮德陽最大的倚仗,金子和小偉是他最大的希望。

有師父在,他能放心的去拚搏,有徒弟在,他能輕鬆許多。

這,才是真正的薪火相傳。

也是師徒傳承的意義。

自從退賽之後,金子就一直悶悶不樂,整日失魂落魄。

在劇場演出時也沒法全神貫注去投入。

他不知道自己繼續說相聲的意義是什麼。

他心中有了個疙瘩,很糾結。

試圖去揣摩師傅的用意,可卻怎麼也想不通。

那次在鍾鼓樓城牆上師父對他說的話總是在耳邊回響。

師父讓他靜下心來,好好鑽研相聲,可現在他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