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夠想起師父讓他退賽的決絕。
金子整日輾轉反側睡不著覺,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
他很想讓師傅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每天都猶豫著,不敢撥通師傅的號碼。
馮德陽那邊自己投資了一部電視劇,最近一直在忙,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
九月中旬,天氣轉涼。
因為要開始準備徳麟社十周年專場,馮德陽終於回到了京都。
金子幾次想開口,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馮德陽其實是在故意拖著。
這是一個很好的磨礪金子的機會。
他能夠堅持越久,以後應對挫折的能力就越強。
其實金天放退賽的消息一出來,整個相聲界和媒體立刻炸鍋了。
許多記者狗仔想方設法的想要采訪到第一手資料。
但是在馮德陽的安排下,這些相關的采訪,全部都被拒絕了。
有些狗仔拍到了金子整日失魂落魄的模樣,開始胡亂編排。
他們的憑空杜撰大多都牽扯到了馮德陽身上。
倒不是因為他們知道了什麼內幕,而是看中了馮德陽巨大的流量。
可當事人沒有說話,他們再怎麼憑空猜測也隻是枉然。
就在這些媒體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馮德陽突然放出消息:
在德麟社十周年慶典結束之後,他將親自參加京都電視台的采訪,向大家說明此事。
一下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將要到來的十周年慶典專場上麵。
這也是馮德陽的目的之一,利用輿論進行炒作。
早在當年他被推到風口浪尖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在新世紀,想紅,一定要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方式。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相聲演員了。
他想將相聲引導向一個全新的方向,塑造明星相聲演員,開始著手為徒弟們鋪路。
10周年慶典的專場,最後定址京都文化宮大戲院。
這是一個足以容納大幾百人的劇場,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這些準備工作實際上並不需要馮德陽親力親為。
有孫先生和王中慧安排。
他隻需要負責動用他的關係聯係一些老先生和主持人就夠了。
回到京都已經過了十多天了,金子還是沒有主動向他開口詢問。
這讓他很滿意。
一個人心中如果連一點事都藏不住,那他跟城府兩個字根本搭不上邊兒。
而成大事者,須有城府。
眼看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準備工作都塵埃落定之後,馮德陽主動找到了金子。
金天放很激動,師父終於要給他一個解釋了。
爺倆上了鍾鼓樓的城牆。
“孩子,你記得那一次我在這兒跟你說了什麼嗎?”
“您說了我和師哥的區別、您培養我和師哥的方式的區別。你讓我靜下心來,好好研究相聲,鑽研業務能力。”
“所以你覺得你現在靜下心來了嗎?”
金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
馮德陽突然笑了:
“我覺得你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