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樓見月的話，赫卡忒那張臉上清清楚楚寫著“不懂”二字。
“為什麼？”赫卡忒眨著她的那雙大眼睛真誠發問，“這些東西沒有損壞，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回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樓見月臉上浮現驚訝，不理解， 以及看白癡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你是認真的嗎？”
赫卡忒翻上欄杆坐著：“我從來不說謊。”
“遊戲內，很多看上去比這裏更脆的建築設施都沒有損毀，這裏的為什麼會損毀？”
樓見月完敗。
他深深懷疑，哪怕這次有他和秦北諸的幫忙，赫卡忒能夠順利取回自己的力量。
但以這家夥的智商，很有可能再次丟失。
“我說錯了嗎？”赫卡忒滿眼真誠。
“……這東西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樓見月揉著被她的蠢氣到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努力壓製自己想罵人，不，罵神的衝動，“你可以去問在場其他的玩家。”
“為什麼不能問你？”赫卡忒追問道。
相比起玩家，她更願意聽樓見月的解釋。
“因為我怕忍不住給你兩巴掌。”樓見月咬牙切齒回答。
赫卡忒立刻慫了，坐在欄杆上朝岑硯幾人站立的地方移過去。
岑硯幾人還處在知曉樓見月秦北諸以及赫卡忒身份的震驚中。
在此之前，盡管他們已經確定這三位肯定不是一般人。
但由於三位過於跳脫囂張的行事作風，他們猜測的身份方向，大多都是和遊戲本身差不多的存在。
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是神。
這和認知中所想象的神，完全不同。
可謂是夢想幻滅了。
悄無聲息移動到岑硯他們身後，赫卡忒拍了一下離自己最近，趙璿的肩膀。
不似人的冰冷觸感從肩膀上直直刺入靈魂，趙璿猛然驚醒，一側眸，就看見赫卡忒坐在自己身後的欄杆上。
不等趙璿從糾結中思考出對赫卡忒合適的敬稱，摸過來的赫卡忒先一步，很有禮貌開口詢問：
“你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現實中的本來應該破碎嗎？”
她說著，眨了眨眼睛。
來到現實之前才新換的淺藍色眼瞳，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
直直戳中趙璿的內心。
要不是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真實身份是神，趙璿都想把她抱在懷裏，直呼“媽媽愛你”。
“咳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趙璿從美好設想中回過神，溫柔注視著赫卡忒，耐心開始給她解釋為什麼現實中的一切，在和遊戲融合時是會被損毀的。
趙璿解釋的很詳細，赫卡忒隻聽了一遍，也就懂為什麼。
但她心中還是有疑惑：
“既然現實和遊戲融合後會被損毀，那你們在來的時候沒發現不對嗎？”
“也不是。”趙璿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隻是以為……遊樂園還好好的，是您和那幾個NPC出手保護的結果。”
隻是對副本內NPC的恐懼還在，誰都沒敢問出來。
赫卡忒點點頭，表示理解，又順著欄杆滑回到樓見月麵前。
“知道了？”樓見月揉著掌心的毛絨黑團，頭也不抬詢問。
“嗯。”赫卡忒麵色凝重，“所以……這裏的建築設施沒有被損毀，是因為早就被遊戲入侵了？”
樓見月把手中的毛絨黑團子放回肩膀上，彈了一下赫卡忒眉心：“不是被遊戲入侵。”
“而是這裏，算是半個副本了。”
赫卡忒揉著被樓見月彈了一下的地方，餘光掃過能見範圍內，遊樂園的所有東西：“這裏，還能補救嗎？”
樓見月斜靠在欄杆上：“選擇權在你。”
“我……”赫卡忒剛想說自己一定要補救，又被樓見月打斷了話。
青年紅唇開合，音色清潤，吐出來的字句卻讓所有聽清楚的人背後一涼：
“一旦這個遊樂場被完全變成副本。”
“在沒有外來力量幹預的情況下。”
“遊戲會在一天之內，將以腳下這座遊樂場為中心，周圍一百公裏內的一切，全部吞噬。”
青年頓了頓，又補充道：“簡而言之，這個世界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