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意得意地說:“這是酸棗根,是偏方,治失眠的,熬水喝,效果很好。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建虎這才知道,三嬸和楊如意關係已是不一般,三嬸多挑剔呀!酸棗根子都敢給三嬸送,那絕對不是一般關係。對了,三嬸不是還讓建虎捎給楊如意一塊絲巾嗎?楊如意拿到絲巾那個高興呀!馬上就給三嬸打電話,姐姐長,姐姐短,那個親熱勁,聽著都起雞皮疙瘩。
建虎覺得有必要提醒三叔注意楊如意,但不知道怎麼說。有一次,建虎試探著說:“三叔,楊如意上禮拜去家裏看過三嬸。”
“哦?是嗎?”三叔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叔,我看,咱們必須防著楊如意,那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是嗎?怎麼講?”三叔笑了。
“你看,她和三嬸打得那麼火熱,肯定是有目的的,不是什麼好事。”
“有道理。”三叔再沒說什麼,建虎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建虎知道三叔一向話少而且建虎知道三叔也是一個有主意的人,三叔不傻。
眼看著又要過年了,建虎比往常忙了起來。基本上每個星期中間都要回趟省城,給三嬸送東西。各縣財政局領導,市財政局那些心裏有些想法的中層,包括心裏有些想法的一般科員,在年關時節都要給市局領導送禮,似乎已經成了慣例,建虎已經見怪不怪了。有的人直接就把禮物就放到他車裏了,建虎也一一向三叔說明白,他知道,必須讓三叔清楚是誰送了禮,不能讓三叔做差了事。這年頭,即使是行政單位的人也不容易,誰都想上一上,平日裏就要打好基礎,做好鋪墊,工作要好好幹,領導也要好好巴結,該破費的就得破費,感情投資和物質投資得雙管齊下,臨陣磨槍可是不行。
建虎這個時候慶幸自己是個工人了,可不用費那些功夫,費力費神還費財。建虎記得當時在省委機關車隊的時候,還白日做夢地幻想過這輩子我當個車隊隊長就功德圓滿了,現在想想,還是這樣好,等找個對象,成個家,過一個有老婆有孩子不缺吃不缺喝的日子就知足了。想到這兒,他突然有些氣惱,想起了楊如意給他介紹過一個女孩,長得還算可以,一見麵就問建虎父母是幹什麼的,家裏有沒有婚房,工作這麼多年攢了多少錢,氣的建虎半中間借故就跑了。什麼呀!我葛建虎去哪裏找婚房呢,哥哥結婚了還和父母住在一起呢!建虎在車裏拿這個事和三叔發牢騷,三叔安慰他,以後找了對象,不管是在中陽還是省城,三叔幫你付個首付賣個八九十平米的小房子,然後你們兩口子慢慢還貸就是了。建虎想想還是自家人,三叔就是三叔,到底還是流著老葛家的血。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單位裏的人都忙著過年,沒有幾個人上班了。三叔說自己明天值班,明天下午才回家,能趕上大年三十晚上就行,這兩天我有點事,車放下,我自己開。建虎樂得輕鬆,晚上就約了幾個哥們打麻將。但不到六點,楊如意給自己打手機,問三叔去哪裏了,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建虎不耐煩,下班了,還有什麼工作,這幾天誰還工作,隻說不知道就掛斷了。不到十分鍾,三嬸打來了電話,問三叔呢?建虎不敢不耐煩,小心說三叔有事,你打手機吧!三嬸在電話那頭狠狠地說:“這個混蛋,手機不開。”就掛斷了電話。
這時,建虎才有點擔心了,楊如意和三嬸接連給自己打電話問三叔的行蹤,而且聽三嬸的口氣是很生氣很生氣的,髒話都出來了,建虎這才覺得不好,應該趕緊跟三叔說一聲。可給三叔打電話,真的關機。他突然“哦”了一下,趕緊撥李朧月的電話,關機!建虎忐忑了一晚,麻將打得也是暈暈乎乎,輸了三百多塊錢,建虎心裏篤定,三叔今晚一定是和李朧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