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爺哪受的了這個,跪在地上隻是央告。方氏罵累了,荀大老爺才垂頭喪氣回了梧桐院。結果一進院門,就被荀大奶奶一把拉住。
“……為你們一家老小做牛做馬,為了個丫頭就給我沒臉,以後這個家我還怎麼當。當初因為老爺,你差點被連累丟了官,是我厚著麵皮回我娘家東求西告,好話說了一籮筐,這才保你沒事。如今你們又要得意了,就給我沒臉……”
“……若不是我去的快,隻怕你早和那狐狸精湊做一堆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可是看了那狐狸精回來?”荀大奶奶把鼻子湊到荀大爺的身上,從上到下聞了一遍,哭的越發曆害了,“還說不是,你聞聞你這一身的藥味,不,是狐臊味……”
荀大奶奶一邊哭一邊推搡著荀大爺。
荀大爺卻被荀大奶奶最後一句話說的惱了,一把將荀大奶奶推的坐到地上,“你個潑婦,我剛從母親那回來,母親被你氣病了,正在喝藥。”
荀大爺受氣不過,索性搬到外書房去了,隻是每天到方氏床前侍疾,不再回梧桐院。
方氏卻一直病著,請醫問藥,隻是不好。荀大奶奶也病倒了,別的症狀沒有,隻是那鼻子上長起一個小指甲大小的紅包,煞是顯眼。太醫來看了,就說是急火攻心,給荀大奶奶開了清心降火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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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劉夫人已經從梧桐院裏拉了荀大奶奶出來,大姐兒二姐兒還有奶媽抱著三姐兒也跟在後麵,一群人呼啦啦直接去了思安院。一進方氏的屋子,劉夫人就讓荀大奶奶跪在地上,她走到方氏床邊問長問短。
“親家太太,我這個女兒被我慣壞了,求親家太太看在她這些年跟著大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看著我和伯爺的麵子上,原諒她這一回。……這孩子再不好,也是親家太太當初相準了的,親家太太還不了解她的脾氣?是極孝順的,隻是脾氣倔強,心腸直爽了些。她有錯,親家太太要打要罵,隻管管教她,莫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她已經知道錯了,親家太太不看別人,就看你這幾個孫女吧。俗話說,胳膊折在袖子裏,家醜不可外揚,親家太太要怎樣罰她都行,隻別讓外人知道了,於親家老爺和大爺都不好,請親家太太多擔待些吧。”
大姐已經有些明白事,這幾天家裏氣氛反常,她早嚇著了,又有劉夫人方才背地裏的一番囑咐,她就哭了起來。二姐還醩懂,看姐姐哭了,跟著哭了起來。三姐兒被奶媽抱在懷裏,也不知是餓了,還是奶媽使了什麼小動作,也哇地哭了出來。
方氏這才從床上起來,抱了大姐兒和二姐兒在懷裏。其實她也並不想鬧的太大,隻是荀大奶奶趁她不在家發落她的人,而且發落人的罪名又是偷竊,還帶著人到方氏的院子裏拿人,這實在是太讓方氏沒臉了。方氏怎麼會輕輕放過荀大奶奶,不過既然有伯爵府夫人親自登門道歉,荀大奶奶又跪在那一直沒起來,方氏算是要足了臉,也順坡下驢,病一下子好了大半,和劉夫人聊起了家常。
雖是消了氣,方氏還是要表白表白。
“親家太太你是明白人,你女兒進了我家,我當她親生女兒那般疼。 她過門這麼多年,我可曾訓斥過她,可曾往她屋子裏塞過人?今年大爺都快而立之年,沒個兒子,官場上的朋友都要笑話他。我和媳婦說,她隻支吾著,我因此隻能自己留心。我看著紅綃那個孩子還本份體麵,又是在我身邊長大,很知道尊卑,也沒有狐媚樣,是個省心的。我就想慢慢再查看她些,然後和媳婦商量了再定。可……實在讓人傷心。”
“親家太太為了大爺的子嗣著急,我是明白的。我這女孩是直腸子,隻念著不能讓大爺沉迷女色,一時沒轉過這個彎來,其實已經把人給姑爺準備好了。”劉夫人說著,偷偷瞪了一眼要插話的荀大奶奶,“我方才勸了她,她已經明白過來了,就把彩鸞先收了房吧。那丫頭是個好的,等生了兒子,就抬她做姨娘。”
方氏還沒說話,金嬤嬤在旁已經聽的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