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奶奶一聽見曾字,又發作起來,撲棱著兩手喊:“把她打出去,打出去,把姓曾的打出去。”
劉夫人不明就裏,可見荀大奶奶一副拚命的架勢,隻得先讓那道姑退出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您是我的親娘,您救救女兒。那件事,事發了……。”荀大奶奶跪在劉夫人跟前,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說了。
“她是怎樣知道的?”劉夫人也是一驚。
“她說她都看見了。”
“你還不知道,那丫頭著實可惡,你十四妹妹那天也著了她的道。她的話,不可信的。”劉夫人半信半疑。
“娘,是真的。她把女兒如何……如何……,連女兒當時說的話,都說的清清楚楚。那可是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娘,我從寺裏回來,嚇的什麼似的,就派人給您捎信找您來商量。您沒來,女兒以為您不要女兒了。這夜裏,就夢到了她,她找我索命來了。娘,您如果剛才不來,我就被那牛頭馬麵把魂給勾走了。娘,她說隻要咱們不把人嫁過去,她就不把事情告訴人。趁著還沒換庚帖,您趕緊去說,十四妹妹不嫁他們家了。”
劉夫人遲疑起來,“這個,可不好辦。 事情畢竟是你父親定下來的。”
“娘,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您親生的。解除了婚約,十四妹妹再找好人家不難。若一定要把十四妹妹嫁過去,她把我做的事說出來,侯爺肯定恨透了咱們家,我也完了。就算沒人追究這個罪,可是被我家老爺、大爺知道這件事情,定會休了我。當初還沒怎麼樣,隻是她死的有些不清白,我們太太就對我變了臉,如今在把這件事暴露出來,我就沒了活路了。”
“這事可難辦,因為怕侯府反悔,兩家要結親的事,已經說的滿城皆知了。”劉夫人皺緊雙眉。
“娘,就算有些妨礙,也不是大事。娘知道我的處境,老爺和大爺怨我沒有攔住我們太太去找大姑奶奶,才惹出禍事。我,再也錯不得半點。娘,您最疼我。”荀大奶奶抱著劉夫人的胳膊央求。
“這,我可怎麼和你父親去說!那個短命鬼真是掃把星,和她娘一樣!”劉夫人恨恨地道,又轉頭數落荀大奶奶,“你要做也該做的利落些,怎麼顧前不顧後,先被方家三奶奶抓住把柄,現在又跳出來一個曾家姑娘。以後還有誰?你,不是娘說你,你那件事做的太莽撞了。”
“娘,我也不想的。可我沒辦法,我去園子裏,正碰上她,被人脫了裙子去,還答應了要進侯府做妾。我想救她的,我想起我小姑和她穿的裙子差不多,就想騙了那裙子來,幫她遮掩過去。至於我那小姑,我們太太肯定不會讓她去做妾,也不會聽她解釋。或是一根繩子了結,或是送去尼姑庵,這事情就沒人再提起了。可,那事沒成。她,她就說,實在沒法還是做妾算了。那時候,婆婆就等著機會要拿捏我,如果她這樣做了妾,我還不得被婆婆的唾沫給淹死。咱們府裏出嫁的姐妹在婆家也沒法做人,以後也沒體麵人家願意和咱們家結親了。我是為了咱們家,一氣之下,捏住她的脖子。誰知道她那麼不中用,就沒氣了。我也害怕,害怕人看見,就把她的屍體扔到湖裏去了。那天大家都在前麵熱鬧,那地方本不應該有人的。我怎麼會想到會被人看見,還不止一個。娘,我也不想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劉夫人急得在地下亂走,“當初就是為了你,咱們被方三奶奶脅迫著,要把事情賴在侯爺身上。那侯爺知道是他嶽母做事失德,又疑心方三爺和方三奶奶。你父親借著他這幾分疑心和心虛,將事情遮掩過去,還激的侯爺答應了與咱家結親。如今再鬧起來,可怎麼開交!”
“就是啊娘,這事不能揭開啊,還是退了婚事吧。”
“這曾家姑娘是看中了侯爺夫人的位置。她既然當時看到了,怎麼當時不說出來,還要等到現在才說?”劉夫人突然停下,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