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看著掙紮的齊三奶奶和瑁哥兒,從容發問。
“荀卿染,”齊三奶奶漲紅了臉,叫著荀卿染的名字,“你憑什麼打我的瑁哥兒。”她如此發問,完全忘了方才她自己也曾推倒了福生的事。
“我是你什麼人,你在我麵前一口一個小爺,咱們府裏什麼時候沒規矩到了這個地步?”荀卿染並不理會齊三奶奶的叫喧,從容道,“珍姐兒是你大姐姐,好意將她的宮燈給你,你卻將她推倒在地,又去搶奪兩個妹妹的東西,打了月牙兒,若不是福生攔著,你還要打了瑄兒。不孝不悌,小小年紀就如此胡行霸道,若不早些教訓,以後定會釀成大禍。因此,我寧願做這個惡人,也要明白教訓瑁哥兒,讓他懂得道理。”
“三嫂,你聽我說的對不對?”荀卿染轉頭看著齊三奶奶道。
齊三奶奶臉色通紅,卻不肯承認是瑁哥兒有錯在先。
“你、你瞧不起我們,你欺負我們。”
跟混人講道理,真是費力不討好,荀卿染心中歎道。
“還有一件事,三嫂也該是知道的,我便再告訴三嫂一次。福生,是四爺好友的兒子,交給四爺和我照看,和我親生的沒什麼區別。他在這府裏的一應吃穿用度,自有四爺和我的體積貼補,並未用到齊府一分一毫。福生的父親,是個大大的英雄。若有人對我不敬,我或許可以忍讓,但是若有人敢對我的福生有什麼,我可絕不會饒過。”說到這,荀卿染的語氣中增添了冷意。福生父親的身份不好在人前說出來,這府裏的人多是勢利眼,少不得有的認為福生寄居在這裏,即便因為她和齊攸對福生看重,表麵上不敢如何,背地裏少不得有些口舌甚至是做出些小動作來,這是她不能夠容忍的。
“瑁哥兒惡言惡語,淩辱福生。那些話三嫂也聽到了。我問三嫂,他一個小孩子,是從哪裏聽了那樣的昏話來,是哪一個教的他如此下作?”荀卿染問齊三奶奶。
“他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你就……”齊三奶奶有些心虛道。
“不錯,他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這話定是有人說給他聽的,我問三嫂,他身邊除了三嫂,這幾個**、丫頭都是有數的,是誰教了他這樣的昏話?如此挑唆小主子,是什麼居心,讓人說我齊府沒有家教,對她有什麼好處。這個人,定要查找出來,嚴加懲治!”荀卿染道。
“說的好。”人群外有人高聲說道。
荀卿染忙起頭來,見說話的是容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帶著大太太、齊二夫人等人走了過來。
荀卿染忙從石凳上站起來。
“還是驚動了老太太!”荀卿染歎氣道。要動手處罰齊三奶奶和瑁哥兒,自是請容氏出來做主的好。隻是,她真的不想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讓容氏因為這件事情煩心,不高興。因此她才親自動手處罰瑁哥兒,又想用良言勸醒齊三奶奶。
容氏讓荀卿染和齊二奶奶扶著在石凳上坐了,招手叫福生。
“來,給老祖宗看看,傷的重不重?”容氏溫聲道。
“老祖宗,福生傷的不重,不疼的。”福生上前道。
容氏瞧見了福生臉上的傷,臉色一沉,向瑁哥兒望去。瑁哥兒方才還在地上打滾,見了容氏才沒了聲息,乖乖爬起來,躲在齊三奶奶的裙子後。
“老太太,福生不過是臉上劃了那麼一道,您看福生將瑁哥兒打成什麼樣子!老太太,瑁哥兒可是齊家骨肉,沒得在自家就被人給欺負了,這可是咱們齊家的臉麵,求老太太給做主啊。”齊三奶奶惡人哭喪著臉道,“還有,小孩子打鬧,不過是平常的事。四弟妹更是霸道,福生打壞了瑁哥兒不算,四弟妹還下狠手打瑁哥兒。瑁哥兒可是老太太的親曾孫、她的侄子啊,她這眼睛裏沒有三爺和我這做哥哥嫂嫂的,也沒有老太太。老太太瞧瞧,瑁哥兒這臉被她打的……”
齊三奶奶說著話,讓瑁哥兒將臉轉過來給大家看。她惡人先告狀,還將荀卿染方才說的道理都利用上了。
齊二夫人吸了口氣,看向荀卿染的目光中便有些不滿和譴責。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對荀卿染說什麼,又看了眼容氏,便閉口不語,隻是看著瑁哥兒的眼神滿是憐惜。大太太皺著眉,瞪了齊三奶奶一眼,也沒說話。齊二奶奶則是看著荀卿染眼睛一亮,臉上似笑非笑。
荀卿染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心中又是一歎。她討厭人打小孩子,但是瑁哥兒卻是非教訓不可。
“老太太,是這樣……”容氏既然過問,那就該知道全部實情。荀卿染因此簡單地將方才的事情都和容氏說了。
“老祖宗,”月牙兒委屈地靠在容氏身旁,就如同方才和荀卿染那樣,在容氏耳邊悄悄地說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