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3年羅馬,是為教皇亞曆山大六世被選為教皇的第十一個年頭。時值1月寒冬,太陽已經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地躲進了像棉襖般厚重的雲層裏。遠低於零攝氏的溫度讓積雪堵著窗戶,冰溜子像一排排綿延不斷的小山般地倒掛在房簷上。冷瑟的寒風呼呼地刮著。樹葉散盡的橄欖樹像一個個禿頂的老頭,受不住冷風的襲擊而在寒風中呼呼作抖。今天,一名的刺客要在梵蒂岡的西斯廷教堂完成他最終的使命,這個時代的西斯廷教堂,頂部尚未畫上由米開朗基羅親自主筆的《創世紀》穹頂壁畫。然而正為今天,他是在等得太久了。
一襲黑色連兜帽的上衣下麵,是一條外帶裙擺的長褲。埃齊奧.奧迪托雷,44歲的他依然虎背熊腰,如今雖青春不再,卻仍魅力依舊。他的下顎和人中兩旁都長滿了濃密的黑須;兩鬢的黑褐色頭發也不覺地多了數條銀絲;白皙的皮膚上略帶幾條曆經風雨的皺紋;那入鬢的劍眉下是一雙像狼般搜尋獵物的眼睛,深沉而精光四射;刺骨的寒氣把他那有肉的鼻頭凍得麻麻作痛;那暴露在外的臉皮更是被風一刀刀地刮得疼痛難當。
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如今身置教堂的密室底部,他的對手羅德裏格已被他一拳一肉地打翻在地上,這個年過七旬的老頭正是當今不可一世的教皇,二十多年前,若非這個人的存在,也許如今埃齊奧仍是個富甲佛羅倫薩的銀行家,身邊已有三妻四妾,兒女成群。可惜呢?命運卻弄人,當年他親眼看著爸爸,哥哥跟弟弟被當眾厲聲絞死,自己則被迫與媽媽跟妹妹投靠於親戚馬裏奧大伯一家,最終讓他走上了這條路,卻也巧合地讓他走上了這條本應屬於奧迪托雷家族的路——他是一名刺客,一名不光為複仇而生存的刺客。
冥冥之間,一種惻隱之心讓他放棄了殺掉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念頭。在伊甸聖器金蘋果和權杖的結合之下,地下密室中的暗門轟隆地徐徐開啟。那地上的羅德裏格早已痛不欲生地蜷縮著了,眼中既生悔恨又是無奈,隻能白白望著身邊的黑衫刺客悄然走進暗門之中。
可埃齊奧更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老頭竭盡精力都開啟不了的大門,自己居然一觸即開呢,莫非裏麵真有這個老不死口中提到的人間殺器?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向著這個漆黑的房間邁進,心中除了好奇之外,更多是懷著一份恐懼。
★★★
在這個的密室所發生的故事也許隻持續了15分鍾,但那對於埃齊奧,似乎已過了不止15個小時,甚至是一天了!
這就是一場不可思議夢,一場發生在現實世界的夢。
走進了暗門,裏頭是一個更為漆黑的房間,他的眼前矗立著一塊塊貌似由花崗岩物質打造而成巨型石碑。而更讓人神奇的是,每當他越是往石碑踏近一步,石碑上便越是泛出羽毛般輕柔的光芒出來。
埃齊奧驚愕地瞪大了雙眼,回頭望望外麵倒地的羅德裏格,隻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如何作是,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於是他好奇而大膽地嚐試觸碰其中一塊石碑,哪知就在這瞬間,一股黃光突然倏地一下在他的眼前出現,光芒不斷閃爍著,溫暖而令人匪而所思,埃齊奧心道,可能即便他的好友萊昂納多.達.芬奇來了,也無法解釋這裏的一切——因為馬上在他麵前出現的,居然是一個由光芒所幻化而成的女人。
隻見女人頭戴銀盔,肩披一簇黃褐色的貓頭鷹羽毛,光芒耀眼地在她身上閃爍著。
“先知,幸會了。”她直接念出了埃齊奧的名字,並向他說道,“我在這裏等了你上萬個春秋了。”
埃齊奧大駭,腦間一片空白,心中暗叫不好:“天,這人到底何妨神聖?”隻覺身體僵直不動,大腦的細胞仿佛都在全然躍動,而眼睛更是不敢朝她望去。
“把金蘋果拿過來吧。”
話畢,他竟似不由自主地把手中的金蘋果端了出來。
“怎麼回事!”埃齊奧百思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全息投影,當然,在他的年代根本不知何此為何物。隻見她的手穿透了空氣,緩緩停在金蘋果的上方,那蘋果居然瞬間中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女人似乎若有所思地抬了抬下頭,隨即雙眸凝視著埃齊奧說:“我們必須談談。”
埃齊奧仔細端詳,竟從女人發光的臉上發現一絲苦笑。
於是大膽問道:“你是誰?”
“噢……我有過太多名字了,當我彌撒之際,人們稱我做密涅瓦。”
“銀色頭盔,肩上的貓頭鷹羽毛,是智慧女神!”埃齊奧突然恍然大悟,一邊仔細將她打量一番,一邊自言自語道,“沒錯,一定沒錯……”
“我們早便離開這個世界了,亦是你們祖先所供奉的神明,包括眾神之母朱諾;以及我的父親:眾神之神朱庇特——他把我從自己的額頭中帶到了這個世上,我從是他大腦裏出生的女兒!”
埃齊奧看著閃爍在石碑上的雕像,頓時一驚:這些不都是羅馬眾神嗎?有維納斯、墨丘利、伏爾甘、馬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