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啊,馬基雅維利先生在走之前告訴我們,說你可能會來這兒。”
“等我?”埃齊奧心諳,“我又不是這的常客,他老人家怎會知道?”說:“他在哪兒?你們在佛羅倫薩看到他了嗎?”
“沒有。”
“那你們到羅馬幹什麼?”他焦急地重複道,心裏突然驚現出恐懼與擔憂,“莫非,是佛羅倫薩遭到攻擊了嗎?”
“沒有,沒那回事,”母親瑪莉亞的聲音依然平和而淡定,“但傳言卻是真的,咱們的府邸已經被摧毀,那兒已經沒有我們可呆的地方了。”
“要不是那兒已經被毀了的話,我們當年也不會去馬裏奧伯伯的蒙泰裏歐城咯,”克勞迪婭打岔說。埃齊奧看著她,他知道這個妹妹幾年以來的確不好過,隻好幹點了幾下頭,卻心亂如麻。
“咱們已經來羅馬有一段時間了,在這附近了也租了個房子,”克勞迪婭盈盈一笑,兩頰泛起了兩枚酒窩,“就離你家不遠的地方咯。”
“你這妹子是要氣死哥嗎?”埃齊奧心中默怨,“這妹子居然還笑得出?你是想活生生把我氣死嗎,這怎麼可以?怎麼會這樣?20多年前,爹爹、哥哥跟弟弟正是因為帕齊家的陰謀而慘死的,20多年後的今天,居然連娘親和妹妹也卷進來了,她們可是這個家族最後的兩名女成員啊,如果我的行動在某天失敗了的話,她們的下場又會怎樣?牽連到自己的家人又該怎算是好?”
埃齊奧突然心中一涼——“不好,昨天我已經惹上一趟渾水了,如果她們留在這兒,萬一那些暴徒找上門了怎麼辦?我可真不想害了她們,她兩母女在佛羅倫薩呆著不是好好嗎?那兒既安全,又有朋友照應,而且還有皮耶圖.本博保障她們的安全,這……”
“埃齊奧,”克勞迪婭向他陷入沉思的大哥說,“我們想幫你。”
“我當時就應該把你們先安全送到佛羅倫薩。”
他盡力嚐試著掩飾自己不耐煩的情緒,但他的聲音與表情早就把他出賣了。盡管克勞迪婭試圖想辦法把話題扯遠,但見到埃齊奧那張滿布陰雲的臉,兩人還是不禁驚訝萬分。隻見克勞迪婭的神色略有哀傷,似乎帶有些失望,又似乎是埃齊奧的語氣讓她想起那些過去讓人神傷的往事。
幸虧,在安妮娜跟露莎的插話下,克勞迪婭才忍著沒哭出來——“抱歉啊先生,可我們都很擔心,我們仍不知道莎拉莉老板的消息,不知道她現在怎樣呢?”
埃齊奧依然將全副心思擺在克勞迪婭那雙發紅的眼睛上,注意力似乎完全沒被這個問題所轉移。但一想到切撒利的爪牙必定每天在台伯河兩岸巡邏的事實,他便不得不認真起來。是啊,除非那巡邏兵的腦門是被夾過,否則現在那碼頭上的幾具屍體已經引起敵人的警惕了。
“她死了。”埃齊奧背對地吐出了這麼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