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重逢(上)(1 / 2)

時已入夜,埃齊奧並沒有打算立刻返回馨香玫瑰。他先是回到馬廄,拿走戰利品並把馬還給馬夫;再找到放高利貸的商人,那商人見到埃齊奧,神色相當驚訝失落,因為他又怎能料到這白衣男人居然能如此之快地把錢還掉?把應得的部分還清之後,埃齊奧避過波吉亞士兵的耳目,勞心勞力,終於回到他那一個多月前租住的房子。

房門之內,埃齊奧第一件事便是立刻把衣服脫掉,然後好好地把身子泡在浴缸中享受一番——他把發帶拆開,雙眸半睜,把頭後仰在浴缸壁上,盡情享受縈繞的水蒸氣所帶來的溫暖——噢,你說要是卡塔琳娜這時能把門推開,然後給他一個驚喜,那該多好……但也許,這次已經不再可能了。

之後他穿上一件在裁縫店裏新買的衣服,然後把今天那件沾滿血跡的衣服扔掉——那些從他們身上流出來的狗血實在肮髒不堪。埃齊奧坐於床頭,掏起布來仔細地把今天那新繳獲的兩把手銃抹擦幹淨,並打算將它們置於包中,可當他試試重量後,卻又發現實在太過累贅不便——巴托洛繆,也許送給他才是最好的決定呢。另外的戰利品,他深知這箱會發光的東西必定讓他惹禍上身,於是隻挑出其中五顆最大的鑽石留意旁身,剩下的都送給巴托洛繆。並將這像東西交由老狐狸替他送過去。是啊,要是連你最友好的一個盜賊朋友都信不過,誰還信得過呢?

埃齊奧決定再度啟程。他左手拿起一麻袋鑽石,右肩背起裝有兩根手銃的皮包正準備出門而出,一陣強烈的倦意不知怎生地突然襲上他的心頭——倦……很倦……實在很倦!這是一種厭倦,厭倦殺戮;厭倦貪婪;厭倦追逐力量;厭倦這些東西所帶來的痛苦的感覺……

尤其是那永無休止的戰鬥……

“究竟是去,還是留?”埃齊奧手扶大門把手,心神不定,“噢,該死的。”他決定把門往前一推而鎖上,接著扔下背包,脫掉衣服,吹熄蠟燭,再狠狠地往床上趴倒過去。他用力地把頭埋在枕頭中,緊緊地合上眼睛,生怕錯過一絲美好的休息時光,啊,要是這時候,自己的旁邊能有一雙溫柔的手把他抱著,抱著他等到入睡,那該多完美。

但他更希望的是,這種厭倦的日子不會持續太長。

★★★

埃齊奧到眠狐酒館中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老狐狸,其實他個人並不太喜歡把事情委托於別人,但既然來到羅馬,不按照羅馬的規矩做事又怎生能行?這一周,老狐狸帶給他的情報屈指可數,但卻已經證實馬基雅維利向潘塔西婭送信鴿的事兒,雖然老狐狸還是對他耿耿於懷,但一聽到此,埃齊奧從心底上早就放下一大截了。有這樣的情緒也很難怪他老人家,畢竟馬基雅維利是來自遙遠的羅馬,而他倆呢?卻是北方土生土長的佛羅倫薩人,佛羅倫薩人討厭羅馬,更討厭波吉亞家族,因此他也沒打算跟老狐狸說太多,他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