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是中國佛教最主要的一個宗派。禪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與印度古老智慧的交融與升華,是佛教中國化的重要體現。它以佛家感悟人世為核心,又融合了儒、釋、道及先秦以來諸子百家學問的精旨,形成一種既入世又出世的智慧,其實質是對人生的哲學感悟。中國的禪文化在日本、韓國等國的企業中得到了非常廣泛的應用,從堤文明的“西武精神”至稻盛和夫的“心的哲學”,處處流動著禪文化的奇光異彩。日本“經營之神”鬆下幸之助的傳奇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朋友就是一位僧人。而國內雙星集團在企業文化裏引入佛教精神,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效果。

佛教自東漢年間傳入東土以來,經過幾百年與中國固有學術文化交流碰撞融合後,終於在唐代才完成其中國化,形成不同於印度佛教的流派——禪宗,在這一過程中,六祖慧能起了關鍵作用。

唐朝初年,禪宗“東土五祖”弘忍就在馮茂山(今湖北省黃梅縣東北的五祖山)結廬傳法。唐高宗龍朔元年(公元661年)慧能第一次拜見弘忍大師,便說出佛性不分南北的道理,慧能雖然不識字,但悟性非凡,有膽有識。弘忍見慧能出語新奇,決意將他收下。礙於他出身卑微,便派他到碓房作了個舂米行者。8個月後。弘忍大師依照慣例,打算挑選一位學禪心得最深的弟子傳付衣缽,作自己的繼承人。他命諸弟子各作一偈,借以觀察各人對佛性的領會情況。上座僧神秀作了一偈道: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慧能聽後,認為神秀並未領會禪的深意,請人代筆,作一偈,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佛性常清淨,何處有塵埃!

神秀的偈語,肯定自己身心的存在,認為要勤奮地修行,才能漸漸地達到不染塵埃的清淨境界,屬於漸修成佛說。慧能的偈語,卻認為身、心和萬事萬物都是空幻的,不真實的,隻有人人都具備的佛性才是唯一真實的存在。弘忍見了慧能的偈語,有心將衣缽傳付給他,就暗中給慧能講經授法。並告誡慧能,以他的身份地位,當此傳法重任,再住此院,必被加害,囑他速離東山返回南方。

慧能遵照弘忍的囑咐回到嶺南,銷聲匿跡一十六年之久,才敢投到南海(今廣州市附近)印宗法師門下聽法。在這裏慧能再次顯示出他不同凡響的天分和對佛的領悟能力。

一天,印宗問眾人:你們看,那旗杆上頭掛著的旗幟,被風吹著,是動還是不動?眾人意見不一,議論紛紛。有的說旗幟動;有的說不是旗幟動,是風自動。慧能忽然從座上站起來,高聲說:“法師!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印宗法師聽說,不覺悚然。自知佛學修養不如慧能,轉向慧能請教,並親自領著徒眾來到慧能住處,為慧能剃法受戒。

從此之後,慧能名聲大振,公開收徒傳教。不久來到韶州(今廣東韶關市一帶)曹溪,廣收徒眾,多創寺院,大力傳播他自己開創的佛教新學說。慧能佛學在思想體係和傳教方式上的特點,使其教派具有強烈的平民宗教色彩。他認為人人具有佛性,眾生皆可成佛,他把人人向往的極樂世界搬到每人的心中,同時又把修行的方式盡量簡化,革去了繁瑣的儀式。慧能的弟子法海把他平生授法、與弟子們問答及臨終時囑咐的話記錄下來,輯錄成書,奉為經典,稱為《南宗頓教最上大乘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六祖慧能大師於韶州大梵寺施法壇經》,或稱《六祖大師法寶壇經》,簡稱《壇經》。壇是指慧能平時授法的法壇。慧能的門徒把慧能看得像佛一樣,他的法言就像佛經一樣,所以叫做《壇經》。中國僧人的著作被稱為“經”的,《壇經》是第一部,也是唯一的一部。慧能死後,其門徒傳授《壇經》,師師相承。若無《壇經》,即無稟受,就不被承認為南宗弟子。可見《壇經》在中國禪宗史上的重大而深遠的影響。到了唐末五代時,慧能禪宗以外的佛教宗派相繼衰落,唯有五家七宗發展壯大,此後的佛教史幾乎變成了一部禪宗史了。唐代以後,禪宗思想繼續深刻影響著思想文化界,而以宋明理學中吸收的禪宗思想資料最為豐富和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