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師長沒想到我奶奶這麼多年會一直一個人等著我爺爺,他把我奶奶安置在他家附近,很照顧她,幫我父親上學,一直很多年。”
傅傑暗中點頭,這個師長很夠朋友,老戰友的妻小能照顧到生活之外的上學,真的不錯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羅蘭的神情冷冷的,讓他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可是在我父親小學畢了業,要升初中時,我奶奶知道了一件事,”果然羅蘭說,“這個師長一直都有個管家,那個管家無意中說漏了嘴,說他見過我爺爺,在我奶奶的追問下,他說出了我爺爺是為什麼死的。”
“他是怎麼死的?”傅傑緊張了起來,那個年青的國民黨軍官仿佛還活著,一直在他身邊隱約地出現。這時聽說他死了,傅傑是這麼的異樣。屋子裏突然間冷森森的,他不自覺地往窗外的黑夜看了一眼,那邊空蕩蕩的。
羅蘭的目光離開了他,她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在那邊大床上平躺著的梁東華。她說,“我爺爺就是死在他的老上司,那個國民黨的旅長手上的!原因是我奶奶娘家的財物,尤其是我太姥爺在中國多年收集到的古董文物。我爺爺那次回沈陽不知如何竟然得到了它們。旅長看見了,見財起意害了他。“
傅傑跟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平躺著的梁東華,那副巨大的身軀仿佛連呼吸的起伏都沒有了。他讀得懂她目光裏的東西,他不相信。“會嗎?”他脫口而出,“會不會是那個管家撒謊?”
羅蘭搖頭,她冷笑,“我奶奶開始時也不相信,那些古董文物的來曆的確是一種非法的收刮,可據我奶奶所知,我太姥爺都按照當時中國政府的法令上繳了。一來不會留下來,二來留了下來也交不到我爺爺的手裏。那時他早就被遣返回日本了,我爺爺回沈陽時根本就見不著他。”她停了停,繼續說,“可我奶奶還是試探了那個師長,他果然知道那些古董文物的樣式和種類名稱。要知道那是很專業的東西,我奶奶是獨生女,所以她父親曾經仔細對她講解過,她才會知道。而那些東西在她家嚴密收藏,外人從不知道,就像現在的一些傳聞中的好東西,收藏在誰的手裏都是隱密的。那個師長這樣的大老粗軍人怎麼會知道?”
傅傑不禁搖頭,“那可不一定,羅蘭,光憑這個可不能給人定罪。萬一他另有知道的地方呢?”
羅蘭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再聽聽那個師長下麵做的事。我奶奶覺得如果管家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師長對他們好,不過是有愧於心,想安慰一下自己的良心罷了,不然就是還有更大的企圖。她決定帶著我父親離開,那個管家鄉下有親威,他讓一個鄉下女人來接他們,先到鄉下去躲一陣。可他們剛到了鄉下沒幾天,一大批的警察還有軍隊的兵就追到了附近,那個鄉下大姐被他們抓著了,我奶奶親眼看見她想跑,被他們開槍打死。傅傑,你說這又是什麼事?這代表了什麼?”
傅傑啞口無言,任何稍有理智,稍微懂一點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一個老戰友的妻兒老小不辭而別,怎麼的也鬧不到警察軍隊出動去找,而且還鬧到開槍殺了人的地步。看來那個師長真的是幹了虧心的事,而且還有些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