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嗎?他們都逃到了哪兒了?”傅傑問。
“很遠，他們出了沈陽城，十多年後才回來。那時我的父親長大了，沈陽是他們離不了的地方，有很多事都要去做。”
“那你應該姓駱……”
“對，我叫駱楠。我家希望能有個男孩兒，可惜我是個女的。”
“那你父親呢?”傅傑去她家時，沒有發現家裏除了羅蘭外還有其他人的形跡。
“死了，他身子弱，先天不足。我媽也改嫁了，畢竟像我奶奶那樣的女人不多。”羅蘭悻悻地，“你還想知道什麼?”
傅傑的臉紅了，他這才想起來是他逼迫甚至要挾羅蘭說出這些的。“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
“別說什麼對不起，我隻問你，你現在己經都知道了。你還想怎麼樣?”
傅傑搖頭，他真的不想對她怎麼樣，就算是在要挾她之前也沒有想過要她答應什麼。不，不對，傅傑突然想起了他之所以這麼做最大的一個目的了，他問，“羅蘭，你爺爺後來一點音信都沒有?”
“沒有。”羅蘭搖頭，“一點都沒有。”
傅傑仔細地看著她，認真地問，“羅蘭，你爺爺，就是駱靈中，他是不是長得和我很像?”他看見羅蘭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眼光裏有很大的驚奇，像是一件隱藏的大秘密突然被揭穿。“是不是?”傅傑追問，“你，你奶奶，還有梁東華，你們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都目瞪口呆，是不是都看出了這點?還有梁東華送給我的那套國民黨軍服，你排演的那場話劇，之所以讓我當主角，就是因為我長得和駱靈中很像，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的?”羅蘭沒有否認，這個時候再否認，隻會讓人覺得可笑。但她一定得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很笨，”傅傑自嘲地笑了，“我還以為是天上真的掉下來餡餅了，正好砸到我頭上。多天真，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啊，”真的，傅傑想起了他初到梁家的那次，這時他當然己經知道了羅蘭說的那個以前的國民黨旅長，後來的解放軍師長是誰了。梁東華，這個現在退了休的國家老幹部。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時，驚訝得差點被東西噎死，跟著就是讓他來打工長住，條件還那麼優越。梁東華帶著他上街遊蕩，去看戲打架，那無非就是把他當作了當年的駱靈中。梁東華也許真的是對不起駱靈中，想在他的身上找回些補償一樣的心願。就像當年照顧羅蘭的奶奶和父親一樣……還有羅蘭，她對他那麼好，一定要讓他去演那出戲，也不過就是因為他的長相容貌身材，要讓她坐在第一排的奶奶親眼看著她的“祖父”又活了，在台上重現他們的過去……按說那應該是很淒涼的吧，那出結局美滿的話劇，戲裏沒有分離的愛人，那或許是羅蘭的奶奶企盼了一生，做了好幾十年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