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趙猛為避人耳目,隻選在夜深人靜,而且是袁世凱公務外出的日子裏,悄悄來與華瑤偷偷約會。可後來,等到他們的關係發展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時,這一對“有情人”,大白天也要找個理由見上一麵,不是衛士官這邊領到新鮮的瓜果,專門送給華瑤嚐個新鮮;就是華瑤那邊的房子裏進了小蟲子,招呼衛士官趕快去看看。有時,華瑤房裏的一張畫掛得不是地方,也要派人去找趙猛來給她重新釘個釘子。這些細小的舉措,盡管都能為他們的約會帶來甜蜜的瞬間,可他們之間那種偷雞摸狗的醜事,又怎麼能瞞過袁世凱那隻老狐狸呢?
最初的時候,袁世凱隻是感覺那個衛士官趙猛,到華瑤的房裏去得多了、勤了,與華瑤說話時,眼神怪怪的。但此時,袁世凱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關係已經發展到床上去。直到有一天,袁世凱在華瑤房裏午休,趙猛冒然闖入,華瑤隔簾子給他打手勢,袁世凱這才意識到,這一對狗男女,大概已經“滾”到一起了。否則,他們主仆之間,哪能有如此親昵的手勢呢。
當時,袁世凱正處在似睡非睡,華瑤與趙猛之間的那一番啞語,他都看到了。袁世凱真想摸出槍來,“叭叭”斃掉他們。可轉而又想,這種顧及臉麵的事,還不能那麼莽撞。你想嗎,袁世凱倘若當場掏槍斃了他們倆,勢必是向世人宣告,他袁世凱手下的衛士官,偷睡了他袁世凱的女人,到那時,那一對“有情人”死掉是小事,袁世凱的麵臉可往哪裏擱喲。於是,袁世凱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無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但,袁世凱的骨子裏,已經恨透了這對狗男女。
這以後,袁世凱十分擔心此事任他們發展下去,會東窗事發。所以,袁世凱盡量不給他們創造相會的機會,有事沒事的總要到華瑤這邊來看看。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們的奸情敗露,丟了他袁世凱的老臉。但此時,袁世凱每天都在尋找機會製裁他們。
這天晚飯桌上,袁世凱一大家人,正聚在一起吃飯,華瑤隻因為一塊雞腿沒有夾住,落進旁邊的湯盆裏,所擊起的湯汁,正巧濺到袁世凱的衣襟上。袁世凱當場大發雷霆,怒發衝冠地大吼一聲:“混帳,給我滾開!”
向來被袁世凱捧著、疼著、愛著,還要不斷撒嬌的華瑤,從來沒見過袁世凱對她如此行事粗暴無禮,當場放下碗筷,含著兩包淚水,捂著淚臉,十分委屈地跑到自己房裏了。身邊的女仆隨起身想去安慰,袁世凱卻大聲喝斥:“站住,誰都別去管她,讓她走好啦,還不得了。”言外之意,那華瑤被他寵壞了,做錯了事,連說她兩句都不能了?讓她哭去吧。
袁世凱的這一發怒,可高興了其她幾位姨太太,她們都看著袁世凱的臉色說話,都罵那華瑤是個狐狸精。袁世凱不吭聲,默默地扒了兩口飯,重重地扔下碗筷,走了。臨出門時,袁世凱又扔下一句:“今晚,誰都不許搭理她。”大家都在猜測,袁世凱要好好治治華瑤的性子。
可夜深人靜之後,袁世凱卻一個人悄悄地來到華瑤的房裏。此時,華瑤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看到袁世凱推門進來,原認為袁世凱是來向她服軟的,一時間哭聲更高了。
袁世凱沒有搭理她,靜靜地端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冷冷地看了她半天,忽而,壓低了嗓音,吼道:“好啦,你別給我演戲啦!”袁世凱說:“你認為我是為飯桌上的那點小事情,與你大動肝火嗎?錯啦,你看看這個,就不用再哭了。”一語未了,袁世凱順手從兜裏掏出一個布團,重重地扔到華瑤的臉上。
華瑤猛一愣神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袁世凱扔過來的是什麼東西,隻感覺是個布團,還認為袁世凱給她遞手絹呢。然而,當她看清楚那是一條男人的內褲時,華瑤一下子愣住了。隨之,哭聲嘎然而止!
那種式樣的內褲,是軍中士官們統一發配的內褲,袁世凱“嚓”地一下扔到她華瑤的臉上,詐唬華瑤說:“這是我在你床上發現的。”也就是說,她華瑤與衛士官趙猛偷情的事,他袁世凱早已經知道了,你別在給我裝什麼假正經。
華瑤手握著那條內褲,尚不知袁世凱是否真從她床上揀到的,還是故意從士兵那裏找來“假證據”唬她的,但,華瑤做賊心虛,一看袁世凱兩眼凶狠地怒視著她,一下子癱在地上了。
袁世凱單刀直入地問她:“是趙猛的吧?”
華瑤搖出滿臉的淚蛋蛋,不敢承認。
袁世凱輕“哼”了一聲,隨手去摸腰間的盒子。華瑤嚇得魂不附體,趕忙跪在袁世凱腳下,苦苦哀求袁世凱:“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袁世凱一腳踢開了她,惡狠狠地吼道:“公辦,還是私了?”
華瑤沒有回答袁世凱公辦,還是私了。華瑤痛哭流涕地說:“袁大人,放奴家一條生路,還是讓我哪裏來的,再回到哪裏去吧。”
袁世凱輕擂了一下桌子,說:“想得美,你眼前的出路隻有兩條,要麼公事公辦,明天一早,把你和趙猛拉出去,雙雙斃掉;要麼賞你三尺白絹,自尋死路去吧。
袁世凱還告訴華瑤,你現在已經不是青樓裏的賣笑的,而是我袁世凱的女人,倘若選取後者。死後,我會重葬你的。
無奈何,華瑤在袁世凱的威逼下,當夜懸梁自盡了。
第二天,當家裏人來告訴袁世凱,說華瑤自縊的消息時,袁世凱假裝大吃一驚,慌忙跑到華瑤房裏一看,貓哭耗子一般,擠了幾滴淚水,說:“華瑤呀,華瑤,你可真是小心眼呀!我隻不過飯桌上說了一句粗話,你就這樣想不開,走向了絕路。”
家裏人都知道頭天晚上飯桌上發生的不愉快,一個個跟著抹淚的同時,都說華瑤心胸太狹隘,死得太不值得了。
接下來,在處理華瑤的後事上,袁世凱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他確實是不惜重金,請來兩班子吹鼓手,吹吹打打了好幾天,並找來風水先生,就近在楊柳青東麵的一處高坡上,選了一處墓地,十分隆重地厚葬了華瑤。
但,喪事過後,袁世凱想到墓內的陪葬品十分豐厚,擔心遭到盜墓賊見財起意,一旦把華瑤的墳墓給挖掘了,對他袁世凱,袁大總督,也是臉上無光。於是,袁世凱指派衛士官趙猛在此守墓。
那個原本就與華瑤有些戀戀不舍的趙猛,一聽袁世凱讓他為華瑤守墓,心甘情願地就應下了。
三月過後,袁世凱再次找到趙猛,說這樣長期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保住華瑤的墳墓不被盜墓賊所盜,又能把我們的隊伍撤回去。
此時的趙猛,在華瑤的墓地上,已經守候了一百多個日日夜夜,早已經感到枯燥無味、寂寞難耐了。此番,聽袁大人要撒他回去,心中十分高興,當即按袁大人的密謀行事。
於是,當晚,趙猛趁月黑風高,把守墓的親兵全部支開,他一個人用鐵鍬把墳墓挖空了一個大洞。以此告訴民眾,華瑤的墳墓已經被人盜過。這樣的聲勢和假象,一旦傳出去,就不會再有盜墓賊光顧了。
第二天一早,守墓的士兵發現華瑤的墳墓被挖,便大聲嚷了起來:“不好了,華太太的墳墓被盜了,”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方圓幾十裏的老百姓聽說後,都跑來觀看。
此時,趙猛假裝大驚失色的樣子,假模假樣地派快馬去報告袁世凱。袁世凱聞聽後,立刻趕到現場,這時,看熱鬧的人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袁世凱撥開眾人,擠到墳前一看,便傷心地抹起了淚水。
待袁世凱冷靜下來以後,一邊讓人把墳墓的“洞”堵上,一邊喊來守墓的最高長官趙猛,大發雷霆:“你身為護墳的最高長官,怎麼如此不負責任,竟然讓人把華瑤的墳墓給挖了,來人,把他給我拉遠點兒,砍了!”
趙猛知道是這袁世凱假做樣子給外人看的,沒料到幾個衛兵上來,當真荷槍實彈地把他架到一邊去執行槍決了,待槍口對準他腦門一刹那,那趙猛突然恍然大悟——袁世凱真要殺他。
但此時為時已晚,那個可憐的趙猛,還沒來得及喊聲冤枉,便腦袋開花了。
至此,袁世凱以一箭雙雕的計謀,以保住自己的臉麵為目的,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束了在他身邊偷情的一對青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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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做上皇帝以後,一想長生不老,二想把江山坐牢。
說起來,這也是合情合理的。曆朝曆代,哪朝皇帝不期盼自己長生不老,不算盡了機關去保住自己的皇位呢?可,袁世凱選取的方法與眾不同,他過於迷信,因此鬧出了一個千古的笑話。
剛坐上皇位的袁世凱,把他身邊的兩個奴才楊全、馬武叫到內室,吩咐他們兩人,到民間去找一高僧,來測算一下他如何長生不老,如何坐穩江山。
楊全、馬武兩奴才,過去一直深居內宮,從沒出過遠門,這番領了聖旨,正好趁機好山好水地玩玩。
第一站,他們選擇了江南。
乾隆坐皇帝時曾三下江南,可楊全、馬武還不知江南到底是個啥模樣哩。這回,終於也輪到他們到江南走走了。
大運河上,楊全、馬武乘船南下,途經德州、徐州,直奔揚州。
因揚州是乾隆皇帝下江南落腳的地方,他們也效妨先帝,在此小留了幾日,而後,過江南下,直奔蘇州去了。
他們曉得“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自然要到蘇、杭看看嘍。蘇州玩過,又奔杭州。這期間,他們雖遇寺進香,見佛打禪,一路沒忘記尋找他們的高僧活佛。但,他們這兩個家夥,貪財好玩,竟然不謀而合地想出哄騙袁世凱的主意來。
這一天,他們從杭州遊玩,返回上海時,趕上下雨,兩人坐在老城隍廟躲雨吃茶時,忽見鄰桌坐一骨瘦如柴的中年漢子。
楊全戲言一句,說:“這人長得仙風道骨,若伴成高僧如何?”
馬武看後,竟然如楊武打了個對眼。
兩個耳語了一番之後,有馬武出麵,與那人搭上了話兒。
原來,那中年男人是蘇州吳縣人,姓諶,名則高。再一打聽,那諶則高還是個破落的大家子弟,懂詩文、知書禮。
當晚,三人住到城隍廟附過的一家“得月樓客棧”。
當談到讓他伴成仙人,以哄騙當今皇上袁世凱的錢財時,他心裏雖有些害怕,但有楊全、馬武幫他出主意,他還是滿口答應了。
次日,三人同行去北京。
袁世凱在內書房先召見了楊全和馬武。
袁世凱問他們:“活佛找到了?”
兩人皆說:“找到了。”
袁世凱二話沒再多說,手一揮,告訴他們倆:“那好吧,先帶他去‘西廳’待見。”
袁世凱說的“西廳”,是袁世凱的內室,門前有兩條德國大狼狗把門,任何人休想邁進半步,除非是袁世凱的內室人。否則,兩條血口獠牙的大狗,一左一右地上來就把你撲倒、咬傷。
袁世凱聽說他們找來“活佛”就是要驗證一下他的真本事。
說來真怪,當楊全、馬武領諶則高去“西廳”時,兩條大狗左右一撲,諶則高左右手隨之一揮,兩條大狗竟然“哼哼”叫著倒地不起了。
坐在窗內遠望的袁世凱,一看來人竟然有如降妖懲凶的招數,頓時產生了肅然起敬的感覺!隨躬身迎接,敬如上賓。
那“活佛”也行三跪九叩大禮,合掌連呼:“萬歲隆恩,世外人如何敢當!”
袁世凱聽得十分高興,吩咐左右趕快辦齋賜宴。
席間,“活佛”煞有介事地奏稱:“夜觀星象,帝星明亮,正應在陛下身上,他日身登大寶,定為一代聖君,實萬民之福也!”
袁世凱聽到如此奉承,一時間樂不可支,大有飄飄然的感覺。
“活佛”一看,時機已到,隨驚呼一聲,說:“喲!萬歲身邊還有一愛物,可否拿出來一飽眼福?”
袁世凱一愣!不知“活佛”指的什麼。
“活佛”指其內衣口袋,說那袋中,有萬歲喜愛的一個玩物——胭脂馬。
袁世凱愕然!
原來,袁世凱內衣口袋裏,整天裝著一個三寸多長的胭脂碧玉馬。那寶物,是當年光緒皇帝賜給他的護身符。眼前這“活佛”怎麼知道的呢?
更為奇怪的是,那“活佛”不但說出“護身符”的大小、顏色,竟然連它的美中不足——右邊那個馬耳朵上帶有一針尖大小的黑點,全都說得惟妙惟肖。
袁世凱聽後,更加佩服眼前這位“活佛”了。
誰料,“活佛”話題一轉,臉色沉下來,連稱:“帝星雖明,正因‘愛物’中多了那個黑點,使萬歲明中帶暗了。可惜呀,可惜!”
正在興頭上的袁世凱,被當頭潑了一瓢冷水,他愣愣地看著“活佛”,問:“這話怎講?”
“活佛”說:“凡事都是天賜!”隨指出袁世凱昔日留下“陰影”所在。
這使袁世凱想起他二十二歲那年,曾因誘奸一個丫環不從,而被他一腳踢死的罪過……
那“活佛”說,如今那丫環,已投胎印度為牛,要想把江山坐牢,必需去印度把那牛領來,再到四川峨眉山求眾佛為其打坐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還願,以後的江山就牢不可破了。
袁世凱稱帝心切,當下,從國庫拿出三十九萬兩白銀,拜托“活佛”前往印度領牛……
“活佛”得銀十萬兩,溜回蘇州,隱姓埋名,沒了下落。
楊全與馬武因分贓不均,自相殘殺。結果,以一起人命案,而敗露真相。
袁世凱得知這一切都是騙局後,下令捉拿“活佛”諶則高。可此時哪裏還有諶則高的影子喲!
後來,直到袁氏帝夢破滅,諶則高才敢露麵,並把當初的真相告白天下。
原來,諶則高與袁世凱的言談,都是楊全、馬武事先教給他的。
至於,那兩條德國狗見他拂袖,先後倒地。那是因為諶則高的袖中事先放了特效的催眠麻醉藥,那兩條大狗左右撲來時,他左右袖一抖,那藥粉正好撒到狗鼻子上,當場將狗麻醉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