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老鴇專門挑了一位姿色嬌豔的窯姐,請來教書的先生,教其熟練“一品當朝”四個大字,背其“男高於女,夫高於妻、妻高於妾”等八股文,一家夥騙取了袁世凱八千兩文銀。
殺奴
袁世凱出任臨時大總統後,時刻都在做皇帝夢。他覺得:曆朝曆代,隻有皇上,才是至高無上的!也隻有做了皇上,才能一統江山。可辛亥革命運動以後,革命黨人推翻了大清國的皇帝製,建立了中華民國。而此時,身為中華民國大總統的袁世凱,又有什麼理由來複辟做皇上呢?
一天,午飯過後,袁世凱剔著牙,轉悠到後院的禦膳房。忽而發現禦廚們從魚身上剔剝下的魚鱗,片片銀光閃閃。因為,那些魚,都是從江海湖泊中挑選出的上等魚類,專門供給袁世凱及其家人們享用的,條條個大、肉鮮美!其鱗片小如指甲,大如銅錢,很像傳說中龍的鱗片。
當下,袁世凱沒有吱聲,但他心裏已另有謀劃。袁世凱覺得,龍是皇權的象征,他應該在“龍”的身上巧做文章。
當天晚上,袁世凱回到七姨太房裏過夜時,謊說他腿上癢,讓七姨太給他撓撓。
七姨太驚呼一聲,這還得了,大總統腿上癢癢,那還不快點找禦醫調治。
袁世凱忽而沉下臉來,訓斥七姨太:“你嚷嚷什麼,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大總統得了腿癢病不成?!”隨氣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婦人之見!”
七姨太不敢吱聲了,乖乖地把一雙玉手輕撓在袁大總統的腿上。
袁世凱微眯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女人玉手撓癢癢的滋味,猛不丁地又冒出一句:“禦醫看過了,開出一道方,還需要一些大個的魚鱗來配藥。”說到此,袁世凱告訴七姨太,明天,你悄悄去禦膳房揀些大個的魚鱗來,並怔告七姨太,此事,對誰都不許聲張。
事隔不久,負責給袁世凱洗浴的女仆們,忽而發現袁大總統洗過澡的浴池裏,時不時地殘留下三、五片大個的魚鱗。
剛開始,專門負責清浴池的仆人們嚇壞了,誤認為袁大總統的浴池沒有清洗幹淨,或是用水不慎,將魚鱗弄進浴池中了,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相互間傳遞一下驚恐驚慌的眼神後,就那麼默不做聲地把魚鱗給藏起來了。
可她們誰也沒有料到,接下來,她們為大總統準備洗澡水時,慎之又慎,仍然可以看到有魚鱗殘留在袁大總統洗浴後的皮屑汙垢中。
這可真是奇了!尤其是專門負責袁大總統清洗浴池的那幾個女仆,每次揀到鱗片時,都要在手中撫弄一番,好半天都想不明白這是哪裏來的,她們似乎意識到那是魚鱗,但又說不上那麼大個的魚鱗,是怎麼弄進浴池裏來的。
忽一日,一個叫知春的小丫頭,無意中看到那鱗片,一語道破天機,說那是“龍”鱗。也就是說,袁大總統是“龍”的化身,隻有“龍”的身上,才會有那樣大個的鱗片。
這可是大吉大利呀!咱們的袁大總統是“真龍天子”,這可是天意,袁大總統就是未來的皇上。
這消息,很快在總統府內傳開!不少信奉天意的皇子皇孫們,還專門花重金,來珍藏袁大總統身上的“龍”鱗。袁世凱身邊的那些軍機大臣們,尤其是跟著袁世凱搖旗呐喊的那幫想複辟帝國的幹將,以此大做文章。
袁世凱呢,表麵上裝作很不高興,還假麼假事地批評他手下那幫為他搖旗呐喊的人信神信鬼。可此刻,袁大總統內心卻無比高興!因為,他要的就是這個“龍”的化身。
一日,袁大總統早睡未起,那個叫知春的小丫頭,按照袁世凱的生活常規,一大早端著一碗燕窩雞絲湯送到袁大總統床前。
當時,天還沒有大亮,知春手端著熱湯,碎步兒走來,一沒留神兒,被袁大總統床前的靴子絆了個趔趄,驚呼一聲,失手將手中那碗燕窩雞絲湯跌落在地上,並將那玉碗打了個粉碎!
袁世凱聞聲而動,大吼一聲:“誰?”隨即從枕頭底下摸出槍來。
知春一看,料到大事不好了,“撲嗵”一下跪在袁世凱床前,湧出兩眼熱淚,急喚一聲:“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呀!——”
袁世凱叱道:“什麼人,敢如此無禮?”
知春顫抖著聲音,答道:“奴婢知春,把大人的湯碗打碎了!”
袁世凱大怒,黑洞洞的槍口點著知春的腦門子,吼道:“你身為奴婢,為何當著我的麵摔碗?即使你粗心大意,也不能饒你!”怒吼中,袁世凱“嘩啦”一下拉動槍栓,子彈推上槍膛。
知春急中生智,忽而失聲痛哭道:“大人息怒,奴婢有話要講!”
袁世凱一聽,這奴才,死到臨頭了,還有話要講,問那奴婢:“什麼話,說罷!”
此刻,知春盡管是低著頭,沒有看到袁大總統正指向她腦門的槍口,可她憑知覺,她的小命,就在袁大總統摳動槍栓的一瞬間。所以,袁大總統讓她講話時,那知春嚇得渾身打顫兒,好半天都沒有張開口。
袁世凱略頓了一下,說:“講,講得有理,饒你一死!”
知春這才壯起膽子,回稟袁大總統,說:“大人,往日早上,奴婢獻湯來,均見大人安睡在帳中。今日奴婢走到床前,忽見床前紫氣升騰,一下子迷住了奴婢雙眼,仔細再看,隻見大人的床上盤著一條龍,奴婢一嚇,後退一步,摔了碗,再定睛一看,是大人在翻身摸槍。”
袁世凱一聽,好呀,奴婢們都把他看成真龍天子,心中好不快活!臉上的怒色也隨之退了許多。但,袁世凱仍舊不動聲色地,斥責道:“好啦,算你無罪,退下吧!”
那知春,萬死中揀了一條性命,一時間,慌忙揀起地上的碎碗片兒,起身退去。
這期間,袁世凱忽然想起來,這知春是七姨太房裏的丫頭,莫不是當初那魚鱗,是七姨太打發這丫頭去揀的?否則,她怎麼會編出如此讓大總統歡心的話來呢?想到此,袁世凱手起槍響!那知春,如同一個沒有放穩當的花布口袋,一頭栽倒在門前的台階上。
看腳行事
袁世凱從朝鮮回國以後,閑居京城,每天除了花街柳巷地飲酒、聽戲、玩女人,就是不惜錢財,廣交京城名門中的達官顯貴,投機鑽營,想得到大清國的提拔重用。
當時,正值中日甲午戰爭慘敗!指點江山的大清國頭號人物——慈禧太後,一麵派軍機大臣李鴻章赴日本國馬關談判;一麵廣召天下能人誌士,勵精圖治,重振我大清雄威。
袁世凱就是在這個時候,得到慈禧太後的賞識!
最初的日子裏,袁世凱隻是結交了大太監李蓮英家的一個教倌先生。此人,姓阮,名忠樞,袁世凱與他結拜兄弟,並以小恩小惠將其收買。
阮先生得了袁世凱的好處,自然要為袁世凱說話,他多次在李蓮英麵前舉薦袁世凱的才能,並選在李蓮英高興的時候,將袁世凱親自帶到李府,拜見李大總管。
袁世凱初見大太監李蓮英時,一個小小的見麵禮,就是驚人的40萬兩白銀!
當時,正值李蓮英喪母,袁世凱以“吊孝”的名譽,重金出擊,讓李蓮英刮目相看。再加上袁世凱機靈過人,善於察顏觀色,很討李大總管的喜歡。
接下來,袁世凱便隔三岔五地前往李府孝敬李大總管,時間不長,袁世凱就成為李蓮英家的常客了。
與此同時,在李蓮英的引薦下,袁世凱還結識了宮內慶親王奕勳、榮祿等一大批權貴大臣,並在李蓮英的撮合下,很快得到了大清朝國的掌權人——慈禧太後的召見。
這可是袁世凱夢寐以求的事。在此之前,袁世凱隻是給軍機大臣李鴻章寫信,舉薦自己的才能,闡述對甲午海戰的粗淺看法,以及強化練兵的幾條建議。沒想到,此奏本經李蓮英美言之後,袁世凱被當作難得的人才,引起慈禧太後的重視,竟然要召袁世凱進宮。
袁世凱激動萬分,心想:我袁某人的出頭之日,終於來到了!他要借此良機,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以便得到慈禧太後的提拔重用。
一向老謀深算的李蓮英,在袁世凱去見慈禧太後之前,幫助袁世凱仔細地分析了當時國家內困外患的複雜形勢,提醒袁世凱,說:“近來,太後的心情不是太好!見到太後時,說話要留神,太後喜歡聽的話,你可以多說幾句;太後不喜歡聽的話,你半句都不能說。”
袁世凱很明白這個道理,問題是,他進宮後,見到慈禧太後時,要跪在地上,不能抬頭看太後臉上的神情,如何才能“察顏觀色”,識別出哪句話太後願意聽,哪句話太後不願聽呢?
李蓮英說:“罷了,到時候,你見腳行事吧!”
袁世凱一愣,心想:太後的腳上,還能看出喜怒哀樂?那可真是神了!可轉而又想:不對呀,太後召見他時,他袁世凱要跪在台階下麵,不能抬頭看太後的麵部表情,更沒有機會看到老佛爺的玉足呀!
李蓮英點著袁世凱的腦門子,說:“你呀,誰讓你看太後的玉足啦,想得美!”轉而,李蓮英告訴袁世凱:“到時候,你回答太後問話時,注意看好我的腳。如果我的兩腳是並攏的,你就不要說了,那肯定是太後不愛聽的話題;如果,我的兩腳是分開的,就說明太後喜歡聽,你盡管大膽地往下講好啦!”
袁世凱一聽,當場擊掌稱讚:“好,這個主意好!”
果然,次日袁世凱進宮跪在慈禧麵前時,句句都說得讓慈禧太後開心!
其間,袁世凱談到李鴻章統率淮軍、北洋艦隊,以及劉坤一的湘軍,都因腐敗而一敗塗地時,慈禧的臉上略有不快!因為,軍隊的腐敗,就是大清的腐敗,而大清的腐敗,就是她老佛爺的腐敗!所以,慈禧太後的神情有變。一旁的李蓮英最先看出不妥,立馬雙腳並攏。
袁世凱一看,大總管向他發出了“黃牌”警告,話題一轉,談到甲午海戰,說“此次兵務,非患兵少,而患在不精;非患兵弱,而患在無術。”慈禧太後聽了,連連點頭,似乎覺得袁世凱談到點子上了,呷了口香茶,想繼續聽下去。
李蓮英看到太後有了興致,隨即把他的雙腳敞開!袁世凱得到鼓舞,大談了“欲使大清由弱變強,自以練兵為第一樁”的高見,並由此得到“小站練兵”的機會。
這以後,袁世凱與李蓮英達成了默契,隻要是有機會晉見慈禧太後,他的眼睛始終盯住李大總管的那雙一張一合的大腳,以至使袁世凱在慈禧太後麵前,處處得寵,平步青雲。
大約一年以後,也就是袁世凱在天津小站練兵名聲大振時,李蓮英隨慈禧太後出訪到天津。期間,慈禧太後問到袁世凱的練兵情況,袁世凱多了一個心眼,想借機討點軍費,談到“軍費吃緊!”
來料,慈禧太後不高興了,兩隻銅鈴似的大眼睛,直盯袁世凱!以往,遇到這種情況,李蓮英那雙“看風使舵”的大腳,立馬就會並攏起來,以便提醒袁世凱,別再提這個茬啦!
可此刻,李蓮英偏偏把兩隻大腳張開,故意慫恿袁世凱大放厥詞地講下去!
袁世凱呢,看到李蓮英鼓動他講下去,就猜到慈禧太後願意聽他談軍費的事,一再向太後訴苦,說:“士兵們,已經幾個月都沒發軍餉了!”
慈禧太後當場惱怒,訓斥袁世凱:“我給你的一百萬兩白銀呢,這麼快都花光啦!嗯?”
慈禧太後的厲聲喝斥,嚇得袁世凱頓時魂魄四散,直冒冷汗!
袁世凱心想:不對呀,他是看著李大總管敞開的雙腳,而大談軍費的,怎麼就不合乎老佛爺的心意呢?
事後,袁世凱才恍然大悟!當天,慈禧太後檢閱練兵時,袁世凱考慮李蓮英是個太監,少了陽剛之氣,有傷士兵的威武雄壯,隻安排他帳中玩樂,沒讓他親臨現場。
李蓮英哪受得了如此冷落,自然要給他點苦頭嚐嚐。
除奸
袁世凱在天津小站練兵時,已經是軍權在握,威懾一方了!可以這樣說,那時間的袁世凱,在天津衛的地盤上,可以為所欲為,他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擋,也沒人敢阻擋。他看中的物件兒,或古玩字畫,或用物與食物,包括花街柳巷裏的漂亮女子,隻要他點個頭,準有人給他送到門上。
有一段時間,袁世凱在青樓裏迷上一位叫華瑤的女子,隻因為初次相識之後,袁世凱嘴角露了點笑容,他的部下立馬就跟過來交待那青樓裏的老鴇,讓把那女子專門給袁大人留著。
袁世凱一生愛女人,家中現有的就是九房如花似玉的姨太太。可他尚未碰到過華瑤這般如水的女人,攬在懷裏,布袋一般柔軟可人;做起愛來,又如同幹柴烈火一樣熱烈、奔放。袁世凱喜歡,袁世凱尤其喜歡華瑤那股子溫柔中帶著幾分剛毅的狠勁兒!
這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袁世凱離不開華瑤了。或者說,華瑤在青樓老鴇的唆使下,把個權貴一時的袁世凱給“迷”住了。袁世凱三天兩頭來找華瑤,華瑤更是變著花樣,小鳥依人一般纏住袁世凱。直到有一天,袁世凱跟那青樓裏的老鴇說,他要把華瑤領走時,那老鴇才恍然大悟——華瑤與袁世凱動了真格的。
事實上,自從袁世凱睡過那風情萬種的華瑤,華瑤就被袁世凱包下了。與其這般“留”在青樓,倒不如領到自己身邊,行個方便。於是,袁世凱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炸響了兩掛“劈劈叭叭”的鞭炮,假模假樣地把華瑤領走了。
此後,袁世凱把華瑤當成寶貝。在家,有傭人伺候;出門,有衛兵們車接車送;隔三岔五地還讓她雍容華貴地伴在身邊,風光無限地參加各種酒會、舞會、牌局。華瑤呢,以她的年輕、美麗、以及她勾引男人魂魄的獨特本領,著實讓袁世凱夢牽魂繞了好長一陣子。
可日子久了,華瑤身上的那股子新鮮勁過去了,袁世凱慢慢對她有所冷落。當然,更重要的是,恭候在袁世凱身邊的女人太多,尤其是他明謀正娶的那九房姨太太,個個都不是盞省油的燈,她們想盡招數纏住袁世凱,致使袁世凱不能夜夜都陪伴在華瑤身邊。
可那位青樓出身的華瑤,過慣了男人疼、男人抱、男人愛的燈紅酒綠的糜爛生活,忽然間遭到袁世凱的冷落後,很難熬過那一個個漫漫長夜,時間不長,她竟然在袁世凱的眼皮底下,與一個叫趙猛的衛士官勾搭成奸。
趙猛是袁世凱內宅的勤務兵,也算是袁大人的心腹,跟隨袁大人多年了,袁世凱對他一向很信任,家裏家外的事情,都交給他去做。可袁世凱沒有料到,正是這樣一個讓他信賴的衛士官,色膽包天,竟然與他的女主人勾搭在一起了。而且是不折不扣地給他袁世凱戴上了一頂貨真價實的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