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氣匆匆地走出瑨宸宮,見那老太監一臉痛苦地站在外頭等著她。
“陳福,去太醫院瞧瞧吧。”畢竟跟了自己這麼久了,又對自己這麼忠心,太後還是關心他的。
陳福受寵若驚,忙道:“奴才不礙事的。隻是……”朝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太後,您派去禦膳房的人回來了,說是昨日誰都沒有碰過馮妃娘娘的膳食啊。”
“是麼?”
太後邊走邊沉思著,沒有外人碰手,要說是禦膳房的人想謀害馮妃,那便不會用這種藥了。難道真的與自己一早猜想的一樣,此事不過是皇帝的一點小手段?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
瑨宸宮內,楚宣珩行至小靳子身邊,皺眉問道:“你怎麼樣?”
“奴才沒事。”小靳子低頭說著,用手背輕輕碰觸著臉頰的傷痕,噝——那老巫婆的爪子實在太惡毒了!
楚宣珩似還想說什麼,動了動唇又咽了聲。
這時,外頭有人稟報說青楚來了,忙宣了他進來。
青楚進來,行了禮,抬眸見楚宣珩一臉倦色,開口問道:“皇上覺得哪裏不舒服?”
楚宣珩搖頭,指著小靳子道:“朕沒事,給小靳子瞧瞧。”
“是。”青楚轉身,隻一眼,便微微怔住。少頃,才上前處理他的傷口。
楚宣珩又道:“朕聽聞昨日馮妃出了點事,今日宣你來也是想問問清楚。”
“馮妃娘娘的膳食裏被下了藥。”青楚如實回答,他相信這一點皇帝早就該聽說了,卻依然問他。他未回頭,小心地處理著小靳子臉上的傷。
“毒藥?”話雖然問了出來,卻也知應該不會,因為他還有所懷疑。
果然,青楚搖頭:“不,隻是一種能引起腹痛的藥,不會有什麼問題,就是解藥麻煩一些。”
“是麼。”楚宣珩說著,卻不是問他。他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嗬,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下毒一說,一切不過是馮妃在自導自演,為的就是要他過儲良宮去吧?
不然,誰會那般無聊,下毒害她還用這樣的毒?
嘴角微動,這馮妃還真是無聊得可以。那麼太後呢,是也被她騙了,還是她本來就知道?
楚宣珩正想著,青楚忽然轉身道:“皇上,臣已經為公公上完藥,沒有什麼大問題。”
“哦,那你退下吧。”見他欲要出門,楚宣珩又道,“等等,不會……留下疤吧?”
青楚淡然一笑:“不會,請皇上放心。”語畢,又行了禮,方才離去。
小靳子見青楚行遠,回頭道:“皇上,奴才又不是女子,就算留了疤也不礙事的。”說話間,偷偷瞧著楚宣珩的臉色,見他眸中一痛,卻又是轉瞬即逝。
過了半晌,他才道:“小靳子,你可知當日朕為何決定不殺你?”
為何?嗬嗬,他自然知道為何。
卻隻低了頭,開口:“奴才不知。望皇上明言。”
楚宣珩微歎一聲,靠向椅背,卻是問:“你家裏還有些什麼人?”
心下一動,他從容道:“皇上忘了?奴才是個孤兒,家裏再無他人。”
聞言,楚宣珩似是失望,微閉了眼,良久良久才輕“唔”了一聲,又不再說話。
小靳子站在了會兒,輕聲道:“皇上可是累了,奴才扶您進屋休息。”
楚宣珩未睜眼,微微點頭道:“朕確實累了。”昨晚喝了那麼多酒,雖過了一夜,酒精的蠱惑似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