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後宮裏麵出來,青楚一臉的冷寂之色。太醫們都瞧不出那是什麼藥,所以太後才那般著急。不過他自然依舊說是瞧不出來。
其實他知道那是什麼毒,但,他也配不出解藥。
走出幾步路,感覺迎麵走來兩人,抬眸,便瞧見鐺兒與嬛兒。他先是一愣,隨即行禮:“見過修儀娘娘。”
鐺兒臉上閃過一抹笑,朝嬛兒道:“你先下去。”
待她行得遠了,鐺兒方又開口:“青大人,你不該謝謝我麼?”
青楚微微一怔,卻是道:“臣不知娘娘所指為何。”
“哦,青大人是真的不知,還是裝作不知呢?”鐺兒輕笑著,此刻的她,已經完全褪去了當初那小宮女身上的青澀。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攝人的震撼,甚至是她成熟的眼眸,都意在說明她早已不是那天真的宮女了。手,不經意間輕撫上青楚俊逸的臉頰,隻見他猛地一顫,慌忙抽身,鐺兒卻是笑了,“嘖嘖,我本還擔心青大人會因為憐香惜玉而不惜將實情說出來,卻不想,原來青大人竟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呢!”
此刻,沒有什麼能更加清晰明白地告訴青楚,就是鐺兒陷害了子韻!
刻意退開幾步,他冷眼看著,開口道:“為何要陷害她?”
鐺兒似乎露出不解的神色:“青大人這話可就不對了,怎麼能這麼說我呢?你不為她解釋,不也是間接陷害了她麼?”
“我……”是啊,她說得對。他什麼都沒有為她辯解。
“若不是我為你解圍,你也沒有那麼快能撇清自己的關係吧?”她說得極為得意,可是青楚知道,她那麼做,不是為了幫他,她隻是想徹底地將子韻推向萬劫不複!
從來沉穩的他,也終於動容了。究竟什麼時候,他也被卷入了這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而他竟然毫無知覺?
瞧著麵前滿臉染上勝利之意的女子,青楚隻覺得身上陣陣泛涼。原來他也不過被人家當了槍使。
“那燕窩中的紅花也是你放的?”其實那日子韻給他瞧那帕子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放眼整個後宮,懷孕的不過是李菲兒一個,對她虎視眈眈的人自然有很多。
當時他隻是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插手這件事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卻不想,對方竟是用來陷害子韻的!
鐺兒忽然斂笑,大大的眼睛看著他,輕聲說道:“馮妃既然有那個心思,又何必我動手?她也確實有嫁禍給我的心,嗬嗬,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用了一招隔山打虎而已。”
青楚心底冷笑,馮妃定也是計劃好了的,卻不想反背人利用了,還枉丟了性命。昏暗的光線映照在女子清秀的臉上,呈現出些許斑駁的色彩。
子韻是被人送進了宮,而麵前的人,才是伺機潛伏在宮中的人啊。她現下願意告訴他,便是不怕他說出來。隻因他也有著把柄在她手上。
一夜之間,他們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都不能出賣了誰。
微微地伴著粗重的呼吸聲,青楚抿著唇不說一句話,他自然是憤怒的。小心翼翼了那麼久,很快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卻不想竟然會被鐺兒擺了一道!
仔細瞧著他的神色,鐺兒似乎很開心,輕聲笑著,與他擦肩而過。
不自覺地回頭,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青楚似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回頭,急急朝前走去。在走出福延宮的時候,一人匆忙自外頭趕來,差點與他撞到一處。定睛一看,居然是小靳子。
小靳子見是青楚,忙拉住他問:“子韻呢?”他一聽說子韻出了事,便急急趕來。這個時候碰到青楚,那麼子韻怎麼樣了?
青楚一怔,開口道:“壓去天牢了。”
“什麼?”小靳子驚呼一聲,忙撒了手,回身便要走。
青楚卻飛快地伸手拉住他,喝道:“你去哪裏?”
“天牢!”他說得憤怒。
“不許去!”他亦怒。
“放開我!”回眸惡狠狠地瞪著他,“我現在不想和你動手!”他隻是快點見到子韻,她可好?可好?
“我不會讓你去的。”青楚依舊說得斬釘截鐵,那可是天牢是,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入的,他這是不要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