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雲美人今日換舞之事?”她深吸一口氣,揉著眉心:“是她自作主張還是..”
眸底閃過厲芒,“還有那三人劍舞之事,是誰主導?”
“把翊坤宮也給我好好過一下,找出那個吃裏扒外的。”
這劍舞,明明是她給雲美人那個蠢貨準備的,羅貴人三人今天偏偏選擇的也是劍舞,就這麼巧?
隨著安德妃一條條的命令下達,整個翊坤宮動了起來...
除此之外,桂華宮正殿裏,燭火也久久不息。
白昭媛枯坐一夜,第二天早晨,才換上一身素淨的裙子,簡單淨麵後,往龍淵殿而去。
她並沒有坐攆,隻帶著貼身宮女,主仆倆徒步而去,在龍淵殿外等了片刻,被朱全德親自迎了進去。
這一呆,就是一上午,直到午膳前才出來。
後宮各處關注此事的人見此,都派出了伶俐的宮人,想探尋一二。
不過龍淵殿的消息,除非皇上想,否則很難打聽到什麼。
所以這些人就一股腦的湧到了桂華宮,就連蘇白梔的夕月閣都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做客之人。
可是很快,龍淵殿傳出一道皇上口諭:
“昭媛白氏禦下不嚴,德不配位,著降位貴人,遷居冷萃軒,閉門思過,無朕旨意不得外出,也不許人探望。”
消息一出,滿宮都消停下來,蘇白梔的夕月閣也一下子安靜下來。
人都走後,蘇白梔斜倚在榻上,看著窗外雲卷雲舒:“嗬~禦下不嚴~”
這道口諭可是耐人尋味的緊啊!
柳月給蘇白梔奉上杯熱茶:“看來,白昭媛洗清嫌疑了。”
既然白昭媛無辜,卻降了位,那麼隻有一個原因,是用她的降位,來給宋氏,給宋太後一個交代。
“這後宮啊,都不簡單。”蘇白梔感歎。
何況是用三年的時間爬到九嬪位置上的白昭媛呢?
這招以退為進,自求降位用的當真是果斷極了。
何五一死,白昭媛是有嘴都說不清楚了,她也清楚,這一遭勢必也被牽扯進去了。
但被牽扯也有輕重之分,若皇上狠心,直接把謀害皇嗣扣到她頭上,那麼,白昭媛將永無翻身之日,連帶著她的家族都會吃瓜落。
龍淵殿裏待了一上午,不知道她跟皇上說了什麼,但結果顯而易見的,隻落了個禦下不嚴的名聲。
一個禦下不嚴哪用降位這麼嚴重呢?皇上也是要臉的。
既如此原因隻有一個,白昭媛自己要求的,既能幫助皇上給宋氏交代,又能在皇上那裏留下懂事的名頭,還能暗搓搓的給宋氏上眼藥,可謂一舉數得,手腕不俗。
蘇白梔蔥白手指點著唇角,忽而眼尾下垂:“還差一個替罪羊。”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龍淵殿傳出消息,金貴人意圖謀害皇嗣,賜鴆酒,金氏一族的族人也都罷官免職,三代以內不得入朝為官。
看起來很重的懲罰,但對宋氏一族來說,隻一個金貴人,顯然是不夠的,再加上白昭媛降位,已經足夠給宋氏交代了。
隻是,金貴人倒黴。
蘇白梔也就是感歎一句罷了,踏進後宮的那一天,她就丟掉了所謂的心軟,
後宮啊,可是比戰場還要凶險萬分的存在,一步踏錯,家族也會跟著敗落,須得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行。
不過,“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幕後真凶到底是誰?”一出手就算計了兩個人,心計也不容小覷啊!
龍淵殿裏,元厭暉眼神冷漠的看著火舌一點點舔舐真相。
下首朱全德垂首而立,呼吸放輕,不敢妄動。
直到真相化為灰燼,元厭暉才冷笑一聲,“讓金氏走的體麵點。”
“奴才遵旨。”
朱全德應下,轉身出了龍淵殿,籲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鬆。
這一放鬆,他才察覺內杉都被冷汗濕透了,黏膩的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可他也不敢耽擱,快步走向金貴人的住所。
所謂體麵的死法,不過是換一種見效快的毒酒罷了,能免金貴人死前痛苦,也算皇上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