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
孟妃行禮後落座,“娘娘,延禧宮情況如何?”
皇後向來親近孟妃,也不端著,招呼人把她頭上釵冠卸掉,聞言,回答道:“保住了。”
“萬幸。”孟妃話是這麼說,眸子裏卻是遮不住的失落,麵色幾變,最終定格在淺笑:“昭儀妹妹好福氣。”
“嗯。”皇後嗯了一聲,沒什麼表示。
屋裏一時安靜下來,隻聞立夏通發的細碎聲。
孟妃和皇後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知過了多久,孟妃出聲,打破這種沉默:“娘娘,今日之事?”
“皇上自有定奪。”林皇後淡聲打斷:“皇上英明神武,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孟妃撚了撚手指,笑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咱們啊,隻等著看結果就成了。”
皇後在銅鏡裏看了她一眼,笑意舒展:“妹妹心寬,如此甚好。”
孟妃也露出笑意。
又坐了會,孟妃識趣告辭離開。
回到甘泉宮,她的貼身宮女桂圓揮退伺候的人,問道:“娘娘,皇後的意思此事與她無關?”
孟妃卸掉護甲,撫了撫鬢發:“宋氏那個賤人素來張狂,她肚子裏那塊肉何止是本宮的眼中釘,有人出手也不稀奇,就是..”
“不知道是誰,竟能收買何五?”
她撚著手指,腦子裏一一劃過後宮諸人,良久無果,才收回思緒,問:“渝兒如何?”
另一個一等宮女薄荷答道:“大皇子自崇光殿回來,用了些牛乳魚羹就睡下了,秋葵守著呢。”
“嗯,天晚,本宮就不過去了,告訴秋葵,照看好渝兒,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來告訴本宮。”
宋氏肚子裏尚且是一塊不知男女的肉,但她的渝兒可是皇長子,還是已經長成的皇長子,更是別人心裏刺了。
“娘娘放心,奴婢們不錯眼的看著大皇子呢。”桂圓摘下她的耳璫。
這一天也累了,孟妃打了個哈欠:“你們忠心,本宮知道。”
起身,“乏了,就寢吧。”
甘泉宮寂靜下來。
宋昭儀的延禧宮卻還燈火通明。
有宋太後坐鎮,延禧宮裏還算有條不紊,元厭暉守在殿內,盯著宋昭儀喝藥。
“愛妃此番受苦,朕定當給你個交代。”元厭暉攬著她,耐心安撫。
宋昭儀頭枕在元厭暉胸膛,聞言,柔婉道:“臣妾信皇上,必不會讓咱們的皇兒白白受此劫難。”
她拉過元厭暉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語氣裏透露出劫後餘生:“幸虧皇上保佑,讓咱們的皇兒安然無恙。”
“皇上您摸摸他。”
元厭暉依言照做,輕輕撫摸在她的腹部,屋內伺候的宮人見狀,知趣的退出內殿,把空間讓給兩人。
漸漸地,宋昭儀在元厭暉的安撫下睡了過去,元厭暉輕手輕腳的放下她:“照顧好你們家昭儀,有事遣人來告訴朕。”
然後大步走出內殿,宋太後迎上來:“茹兒如何?”
“母後安心。”元厭暉攙住她:“宋昭儀睡下了。”
“母後是回壽康宮還是?”元厭暉問道。
“哀家在這守著,心裏踏實,皇帝你自去忙吧。”宋太後擺擺手,另一隻手轉動著佛珠,慈眉善目道。
“好,母後注意身體,兒臣告退。”
回到龍淵殿,元厭暉眼底寸寸結冰:“朱全德,你去查,務必給朕查出個結果來,朕倒是好奇了,到底是誰如此神通廣大。”
他語調很輕,但朱全德聽著卻心裏一凜,恭謹答道:“是。”
“一日,朕要看到結果。”
“奴才領命。”
另一邊,翊坤宮裏,安德妃大發雷霆:
“蠢貨!廢物!愚不可及!”
“枉費本宮替她籌謀!”
“娘娘,雲美人求見。”綠繡硬著頭皮稟報。
“不見,讓她滾!”安德妃厲聲道:“給本宮滾的遠遠的,省的來丟本宮的臉。”
今天的事,何止是雲美人丟了大人,就連她的臉也丟盡了。
現在,滿宮裏不知如何嘲笑她呢。
看綠繡要出去,安德妃突然想到什麼:“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