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相煎何太急(中)(1 / 2)

蕭笑想了半日,說道:“我也是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不過,也許二公子是不想做的太明顯了吧。總之,少奶奶,我是覺著二公子實在是很有嫌疑的。”

我沉思了一會兒,就把話題岔了開來,問道:“蕭笑,你說這件事兒,要是二公子來公堂上作證,說是老夫人逼死二少奶奶,那麼無論將軍怎麼幫我們,老夫人都會被關進大牢,是麼?”

蕭笑說道:“殺人償命,這時西宋律例。老夫人隻是被關起來,還算是輕的啦。”

我歎道:“如此說來,我想,我該去和大公子談談啦。”

蕭笑點點頭,說道:“少奶奶,隻希望我的想法是錯的,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希望二公子可以拋棄成見,不要出來作證才好。”

我說道:“我相信二弟,絕對不是那樣子的人。”

穿過沈家曲曲折折的回廊,重新來到跨院,經過竹林的時候,我想起去年的遭遇,當真是恍然如夢。

沈福和梅嬈非的臥房門口,寶寶和木顏正逗弄著聆兒和敏兒看魚。忽然見著我,寶寶很是興奮,說道:“少奶奶,我好幾日沒有見到你啦,當真是想你的慌。”

我笑道:“你平日裏和木顏帶著兩個孩子這麼忙,哪裏有時間去看我呢。再說,最近我也忙的很呢。”

寶寶邊應著,便笑道:“少奶奶,你今個兒怎麼有閑心來這裏?總歸可不是為了來看我呢。”

我笑了笑,說道:“就是你這丫頭伶俐的。我是來找二公子的,你們可有見著他麼?”

寶寶歎了口氣,說道:“二公子還不是在房子裏整日不出來。自打二少奶奶死後,二公子每日裏,不是一個人憋在房子裏,就是去七裏坡埋葬少奶奶的地方呆一整天。二公子這麼下去,沒有病的人,也給憋出病來啦。”

木顏聽了寶寶提起她家小姐,眼睛一忽兒也紅了起來。

敏兒見了我,嚷著要我抱抱。我逗弄了她一會兒,就去敲沈福的門。

敲了好久,房子裏才傳出悶悶的一聲:“進來。”

我推門進去,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房子裏實在是悶熱。我皺了皺眉頭,喊了一聲:“二弟。”

沈福聽見我說話,頭也不回,木然道:“有事麼?”我走上前去,見著她正對著梅嬈非以前用過的梳妝台發怔。

我實在是想勸勸他,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日才低低說道:“二弟,你又何必自苦如此?若是二弟妹泉下有知,知道你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想必她的心裏,也一定快活不起來。”

沈福仍然用毫無感情地聲音說道:“人死了就像煙散了一般,哪裏還有什麼快活不快活的事兒。”

我聽了也覺得十分傷感,又實在不知道怎麼勸他才是。

沈福忽然轉過頭來,很怪異地笑了笑,問我道:“大嫂,你是不是覺著我很傻很傻的?我不是不了解非兒的為人,我知道她那個人,平日裏是非多,又喜歡挑事兒,脾氣又不好。可是我就是喜歡她,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我見沈福終於肯開口說一些話,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說道:“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持,對麼?”

沈福點點頭,說道:“大嫂,沈家這麼些人裏,你年紀最小,卻是個明白人。若是非兒有你一半的懂事和看得開,就不會有今天的後果了。”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二弟,我就是因為看得太明白了,所以什麼都放不下。若是當日,我見著了那賬簿,能夠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後果了,也許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也許二弟妹就不會死。”

沈福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自個兒心裏明白。這件事兒和大嫂你是沒有半點關係的,你也不要自責。非兒既然做了這些事,早晚會被人知道的。而且,若不是寶寶和你感情深厚,也許......也許你已經喝了那碗有毒的粥了。這些事,寶寶都細細和我說過了。要是說對不起的話,我想,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是。”

我說道:“二弟,我們是一家人。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你就應該放下。不要再這麼和你自己過不去了。畢竟,你不是一無所有的,你還有聆兒、還有敏兒,對麼?她們還需要你的好好照顧。我聽你說起,昔日你喜歡的一個丫頭死去了,你可以放下她,來接受二弟妹,那麼如今,你為什麼不可以再從頭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