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書雨就去傳了影子進宮。影子的神情有些怪怪的,想必是心中在懷疑她家的王妃娘娘是我害死的。我體諒她喪主的心情,也沒有責怪於她。
影子在我麵前跪了下來。書雨先問道:“影子,對於王妃娘娘的死,皇太妃心中很是疑惑,有幾點要詢問於你,你要實話實說才是。至於坊間流言,你自不應該去信她。我們太妃娘娘待人如何,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娘娘真想對付王妃,也不會使用這種手段。如今娘娘說一句話,普天之下又有誰敢不從呢?”
影子聽了書雨的話,想了想,忙說道:“是。請娘娘問吧,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言語之間的神情,還是不相信王妃的死,與我沒有任何幹係。
“王妃是怎麼死的?”書雨問道:“你是王妃身邊的人,對於王妃的死因,你想必是明白的。前些日子太妃娘娘見到王妃,她雖然精神有些恍惚,人卻還是健康的,怎麼會好端端的,說去就去了呢?你一定要如實說出來,太妃娘娘一定會為你做主。”
影子猶豫了半日,才說道:“娘娘,書雨姑姑,王妃娘娘的死因,並非是影子不知道,實在是奴婢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更不知道王妃娘娘是怎麼死的?”
“影子!”書雨嗬斥道:“如今太妃娘娘問你話,你不肯說,難道非要對你用刑才肯說麼?”
影子渾身哆嗦了一下,說道:“娘娘,不是的,請娘娘恕罪。隻是王妃娘娘的死,實在是蹊蹺。太妃娘娘派禦醫去看望娘娘後,那禦醫就為娘娘看了一些藥。娘娘吃了,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奴婢原本覺得王妃的病情有盼頭了,誰知道不知怎麼回事,王妃居然就這麼去了。王妃那日在花園裏與奴婢幾個人踢毽子玩,踢了一會兒就說身子有些不適,覺得頭暈暈的。我就吩咐一個小丫頭去煎藥來給王妃吃。王妃娘娘服用了那藥湯之後,說是好了很多,可是不到半個時辰,就去了。奴婢曾經懷疑是那小丫頭投毒,可那小丫頭抵死不認,後來為娘娘殮葬的時候,有女仵作來為娘娘檢驗後告知奴婢,娘娘並不是中毒而死。至於是怎麼死的,到如今還隻是個謎團。”
“哦?”我聽了影子的話,憑直覺告訴我,她說的不是假話。若是是假話,她還能編造的這麼不合邏輯,這麼不容易為人相信,那麼也算是她的本事了。可是根據我對影子的了解,我覺得她並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顯然,書雨也讚同我的看法。
書雨繼續問道:“影子,王妃在去世之前的前幾天,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麼?在這之前,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沒有。”影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府中一般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若是有,奴婢一定能夠記得住的。”
我與書雨對看一眼,都蹙眉不語。這件事,倒是實在棘手。到底青瑤王妃是怎麼死的呢?若是人下的毒手,總會有什麼蛛絲馬跡留下來才是。可是現在,什麼痕跡都沒有。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詭異,可見製造這件事的人手段十分高明。
書雨繼續問影子道:“影子,娘娘差人派遣到王府為王妃診病的禦醫是哪位?他可有與那個為王妃煎藥的小丫頭接觸麼?”
影子想了很久,才說道:“好像是李禦醫。他的醫術很高明,大約有三十幾歲,不巧那幾天我還病了,那禦醫還特意為我看病,之後我服用了他開出的方子,隻有兩劑藥就好了。”
我問書雨道:“宮中姓李的禦醫有幾個?”
書雨恭恭敬敬回答道:“啟稟娘娘,宮中姓李的禦醫有三位。其中有兩位是父子倆。兒子大約有二十八九歲的樣子,剛剛進入禦醫署沒有多久。其他兩個禦醫都是五六十歲,影子說的禦醫,大約就是這位年輕的李大人吧。”
我點點頭,表示讚同,說道:“書雨姑姑,你速吩咐人,去傳那位年輕的李大人來。”書雨忙吩咐小六子去傳人來,小六子飛一般的跑了。
影子有些怯生生的看著我,但是還是說道:“娘娘,有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不知道為什麼,那位李大人把脈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會讓人覺得心裏很舒服,但是那種感覺,說不出來什麼的感覺,總會讓人覺得有些虛幻,不真實。我起初以為是我的錯覺,後來聽王妃說她也有過這種感覺,所以我在想,這件事始終是有些怪異的。”
我心中也有些讚同,可是至於是為什麼,卻不能夠想出所以然來。過了好一會兒,小六子才跑了回來。他對我說道:“娘娘,那位年輕的李大人,今天告假不曾來。而他的父親,最近正打算告老還鄉。奴才問他那位年輕的李大人哪裏去了,他隻是告訴我,年輕的李大人今天告假不來。”
我瞥了影子一眼,越發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