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算是明白她的一番意思,也算是默認我會照顧薛巡的。
古想容繼續說道:“第二,我希望你可以放過青衣。她是無辜的。青衣跟了我這麼多年,對我忠心耿耿,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連累於她。這件事,整個兒都和她沒有關係。自始至終,她都是勸說我不要和你為難的。”
我看了青衣一眼,那個丫頭看起來和平常一般,隻是內裏卻不知道有多少主意。不管她是為了什麼幫助古想容,古想容的這個要求,我是萬萬不能答應的。所謂放虎歸山易,再要擒虎難。要是我這麼輕而易舉就放了青衣,恐怕以後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開始,我就是太心軟了,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麵。要是當初我不把古想容接進皇宮當太後,也許,她還是當初的那個她,縱然對我把薛巡接入皇宮會有微詞,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搖搖頭,說道:“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古想容的臉色,越發灰敗起來。青衣說道:“娘娘既然要走,奴婢一定會跟隨娘娘左右,侍奉娘娘的。奴婢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麼意義呢?”說完,青衣對著古想容拜了三拜,轉身往鐵柵欄上撞去。等到旁人想要拉住她,已經是晚了。青衣的頭上,滿是鮮血,已然死了。
就在這時候,書雨走了進來,走到我身邊,輕輕說道:“娘娘,不知道誰通知了皇上,已經有人帶著皇上來了,你要當機立斷才是。”我聞言心中一驚,知道要是薛巡來了,隻怕一切沒有這麼容易了。於是,我點點頭。
古想容臉上,本來剛剛露出一絲希望火焰,又迅速熄滅了。
書雨吩咐道:“來人,把皇太後和這些宮人關在一起!”
“是!”有人答應著,把古想容關了進去。
書雨說道:“娘娘,你們先出去吧。”我想想,就帶著大家都出去了。我在冷宮門口聽到書雨對裏麵的人說道:“當初是皇太後吩咐把你們關到這裏麵來的,這位就是皇太後。她現在和你們一起了。”
那些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宮人,一聽說是關她們進冷宮的罪魁禍首在刺,哪裏去想那麼多。她們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冷宮中,早就有些神誌不清,瘋瘋癲癲了。我聽到很多人大聲吼著,叫著,鬧著,還聽到裏麵傳來古想容淒慘的叫聲,還有孟婕妤高聲叫道:“你們弄錯了,不是她,不是她......”但是,她的聲音很快被那群宮人的吼叫聲壓了下去。我想,很快,古想容就會被撕成碎片了,而她落到今天的下場,都是自找的,與人無尤。
曾經,我是想放過她的,我還讓她當太後。可是,她自己卻不珍惜這個機會,還處心積慮與我爭鬥,到頭來,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我帶著人剛剛走出冷宮不久,我爹就對我說道:“容兒,要不就把太後放出來吧,雖然說她做的太過分,可是好歹她是皇上的親娘,你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書雨說道:“老爺,你不知道,要是古想容被放出來,以後她還會處心積慮對付娘娘的。現在皇帝年紀小,不懂事兒,若是皇帝長大了,與古想容一條心來對付娘娘,隻怕到時候娘娘會落得比今天......”
“好了,”我打斷書雨的話,說道:“爹,這宮中的事兒,你是不懂的,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們先回去長慶宮再說吧。”
海東青帶人離去,我帶著書雨等人回到長慶宮。回到長慶宮,我讓明月欣兒等人先出去,隻留下書雨一個。書雨似乎已經想到了我要問她什麼,站在那裏,不說話。
我平複了一下自己個兒的心情,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道:“書雨,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麼?你不要告訴我,你什麼也不知道。孟婕妤已經把事情跟我說了,是你派人把她們打入冷宮的,你假傳哀家懿旨,為什麼這麼做?”
“娘娘!”書雨跪了下來:“娘娘,書雨跟了娘娘這麼多年,所作所為,無非是為了娘娘而已。奴婢並不是故意要把這些娘娘們打入冷宮,而這些娘娘們與書雨也沒有絲毫仇恨。奴婢這麼做,全是為了娘娘,娘娘若是不信,也把奴婢送入冷宮,我也願意像皇太後那般,被那些冷宮裏的娘娘撕碎。”
我知道書雨不管做什麼事兒,都有她自己的打算。她對我的忠心,我還是知道的。因此,我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道:“書雨,那你告訴哀家,你說你做這些,是為了哀家好,那是為什麼?要是你能說出道理來,哀家就放過你。”
書雨說道:“娘娘,你應該知道,當初這些娘娘們都是與張道機有染的。不管她們是不是自願的,事實總是存在的。娘娘你粉碎張道機的陰謀後,這些娘娘們人人自危,唯恐遭遇什麼不測。同時,也有很多人開始意圖對娘娘你不軌。他們相信,隻有娘娘你遇到不測,她們才不會受到懲罰。她們在暗處蠢蠢欲動,意圖對娘娘你不利。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傷害娘娘,又不能置他們於死地,隻得把她們打入冷宮去了。”
書雨的話,我覺得也是有一些道理的。這些人心中,想必是對我嫉恨的很。書雨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好,可是她卻不該不經過我同意,就去做這些事,而且,便是旁人可能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來,像常常在、林良人,她們一個小,一個老實,總不會這麼做吧。這兩個隻是我認識的,還有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未必就是那麼處心積慮謀害我的。書雨這麼做,未免有些牽連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