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風有些驚訝,聽這人的口吻,似乎是想幫助自己。
可是為什麼?兩人素未謀麵,在這個聲名狼藉的群島上,他可不信自己會遇上好心人。
見尋風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魂大夫突然狡黠地笑起來,“好了,麵對大夫,病人可是應該主動告知詳細信息的,說吧小子,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尋風的雙手緊緊一握,“我以為,上了這個島的人,都沒有過去。”他的聲音微微有一點顫抖。
“嘖嘖,老頭子對別人家的隱私不感興趣,我隻不過是有些奇怪……”
魂大夫忽然抬起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一具屍體,剛才被尋風一擊開了瓢,那個人雖然已經死了,但神經感官還沒消退,屍體還在不斷地抽搐著。
似乎對這具死相難看的屍體很感興趣,老人笑眯眯地盯著屍體身上留下的傷口,眼裏的神情似是興奮又似是激動,但嘴裏吐出的話卻讓尋風震驚無比。
“我隻是有些奇怪,帝國隱世名門楚家的子弟,那個楚天羽的孫子,居然也會淪落到星碎群島上來?這可真是……”
話音還沒有落下去,烈烈的風聲已到近前,魂大夫發覺異狀,還來不及抬起眼皮,隻見眼前一花,脖頸立即被人猛力箍住。
“你,你想幹什麼!”魂大夫掙紮著想撥開脖頸上的手,可是尋風的手看似文弱,卻像鋼筋鐵骨般堅硬不可撼動。
尋風冰冷的聲音響在魂大夫耳邊,“這話應該換我問,你到底是誰?要幹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那群雜碎派你來的?同樣,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不好好回答,你知道後果。”
說著話,尋風的雙手示威地緊了緊,魂大夫的臉色立刻漲得通紅,一股迫人的窒息感逼得他眼皮直翻。
“咳咳咳,你的身份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用的武技是楚家秘傳的潮汐式,整個大陸別無分號隻此一家!你要是不姓楚,老頭子就把頭摘下來當球踢!”
“你認識潮汐式?這不可能,你既不會武技,也不是我家故舊,我以前從沒見過你,說實話,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都到這種地步了,你們還不肯放過我!”
“老頭子都快進棺材的人了,能有什麼目的?!在這島上呆了二十多年,我魂大夫也是第一次見到你!要不是看在楚天羽救過老頭子一命的份上,老頭子都懶得理你!殺千刀的小混賬,快把你的手拿開!”
“哦?是嗎?可惜我從未聽爺爺說過這件事。”尋風的手又緊了一分。
見尋風眼中閃爍的殺意不是作偽,魂大夫不敢再停頓,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三十多年前,老頭子還是安南親王手底下的人,盛秦帝國的安南親王你知道吧?他不僅大肆豢養門客,暗中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勢力,老頭子原先隻是王府裏的普通醫官,後來不小心出了事,被安南親王派出的人追殺,是老頭子命大才剛好被你爺爺救下。這件事情背後還有隱情,牽涉得太廣,你家裏人沒告訴你,也可能是為了你的安全!”
“最後一個問題,你說這麼多,卻一點證據都沒有,要我怎麼相信你?”
魂大夫被掐得呼吸困難,隻能憑著胸腹裏最後一口氣大聲喊道:“你們楚家祖傳的潮汐式,最後的‘怒濤’篇是錯誤的!人類的身體不可能承受得住那麼巨大的能量,就算強行凝聚氣勁,也會爆體而亡,所以一直沒人能夠修煉到那種境界!你爺爺修煉最後一篇的時候,是老頭子發現了問題,才讓你爺爺換了功法,你爺爺也是因此才能成為大陸上五位天武者之一!”
尋風聞言一愣,這件事自己確實知道,還記得從前爺爺每回提起此事時,總長籲短歎,說是天意如此,如果不是一位老朋友發現了怒濤篇中的問題,或許他早已在修煉中丟了命。
潮汐式是楚家祖傳功法,知道細節的人隻有楚家子弟,魂大夫能把這件事說得這麼詳細,看來那位老朋友應該就是他了。
心裏的疑惑和警惕被打消,尋風不再猶豫,收回了手,魂大夫立刻翻身咳嗽起來,邊咳還邊罵道:“小混蛋,你爺爺是個英雄人物,父親母親又都是人上之人,可是你怎麼就生成了這幅神憎鬼厭的樣子!”
“您說錯了。”
見魂大夫確實是家裏人的故舊,尋風心裏的防備也消除了,他喘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擦去額頭因為忍痛而滲出的汗漬,悠悠緩緩地反駁。
“就是因為像他們,所以才這麼對您……爺爺以前總說,如果還有機會見到那個老朋友,一定要告訴他,再把屍體搬到我們家來解剖,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