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他與農誌剛交談之下,覺得農誌剛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很多想法跟他很合得來,從此許秋原便把農誌剛當做知己,有空時就到其住處,一談就是一天一夜。後來,許秋原搬到萬山鎮,兩人就甚少見麵。六年前許秋原拜訪農誌剛,並住了一個多月。那時農凡還小,許秋原很是疼他,並看出農凡天生仙骨,是個難得的人才,所以有意收他為傳人,農誌剛也同意了,他根本不在乎許秋原是幹死人活的,隻知道許秋原是個本事高強的高人。可惜農誌剛的妻子並不同意,在她看來,那就是邪門歪道,夫妻為此還鬧翻了。許秋原得知後悄然離開,這一離開就是六年。
說起這段往事,許秋原心中很不是滋味,這六年來他幾次經過農誌剛所住的寨子都想去拜訪他,卻擔心農誌剛夫妻又鬧起來,所以每每望而卻步。
許秋原定了定心緒,問道:“小凡,你的父親還好吧?”
農凡聞言直搖頭:“他上個月去世了。”
“什麼?農兄弟去世了,他怎麼會去世的?”聽到農誌剛去世,許秋原猶如暴怒猛虎,一聲怒喝把張小洛和農凡嚇得不知所措,
“快說!”
“他……我……我父親是被一夥占山強盜給殺害的。”
“你說什麼?說清楚點。”
“兩個月前,我爹在高野林遇到山賊在搶一個商隊的貨物,我爹出手相助,打跑了那夥山賊。可是,那夥山賊竟找上門報仇,我爹一人打不過他們,就帶我先逃走,我爺爺和母親都被殺死了。後來我爹吩咐我來找你,他一人去找山賊報仇,幾天後我在高野林看到他的屍體被吊在樹上,已經有些腐爛了。我把父親安葬之後,也沒了主意,隻好來投靠您了。”農凡說著,全身顫抖不停。
許秋原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沉聲問道:“小凡,你想不想報仇?”
農凡一時語塞,他見過那夥山賊和他父親交過手,深知對方勢力強大,要報仇談何容易。
“我問你呢,想不想報仇?”看到農凡露出膽怯之色,許秋原臉色更陰沉。
“我……我恨不得報仇雪恨,可是……他們人多勢眾,還有槍火彈藥,而且有高手相助,我……”看到許秋原臉色越來越陰沉,農凡話都不敢說下去了。
許秋原盯著農凡半天一語不發,連張小洛也不敢出聲,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許秋原如此憤怒。
良久,許秋原才吐出一句:“農誌剛勇猛無比,膽氣蓋世,他沒你這樣懦弱的兒子,你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許秋原這麼不顧情麵,居然下了逐客令,讓農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張小洛在許秋原身後對他連連暗使眼色,農凡倒也機靈,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秋叔,我想報仇,但我沒本事,請您教我本事。”
“教你?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這……我不知道。”農凡曾聽過父親說許秋原本領高強,是個世外高人,卻未聽說過許秋原是幹什麼的。
“我告訴你,我幹的是走長腳,吃的是生死飯,你還想跟我學本事嗎?”許秋原從來不忌諱在外人麵前說自己是幹什麼的,即使有人請他赴喜宴,在喜宴上他也照說不諱。
“啊,那不就是趕……趕屍的。”農凡從小受母親影響,對這一行也是忌諱畏懼。
“不錯,你還想跟我嗎?”許秋原看到農凡露出畏懼之色,心中對他的評價又下降了幾分。
農凡低頭不語。小時候母親跟他說過趕屍人不但邪惡,而且經常帶著死人走,日子長了,人就會變得不人不鬼。隻是眼前的許秋原雖然也是幹這行,可是他不但有點仙風道骨,還氣勢不凡,這多少與母親所說的有些差異。
思緒良久,農凡剛一抬起頭就看到張小洛在許秋原身後不斷比劃著手勢,那意思是叫他留下來。農凡微微一笑,心中有所決定。
“弟子願拜秋叔為師,勤奮學藝,替父報仇雪恨。”說完,他連磕了三個響頭。
許秋原聽到農凡肯學藝替父報仇,冷漠的麵色一下子消失,臉上頓時掛起了笑容,扶起農凡道:“好孩子,這才是農誌剛的兒子。秋叔日後一定傾囊相授。”
農凡心驚許秋原變臉之快,唯唯諾諾地道聲:“是。”未等站好,卻被許秋原推倒在床,又見許秋原急忙轉身離去。好一會兒,外麵才傳來許秋原的喊聲。
“小凡,你去澡房好好洗漱一番,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早來大廳見我。”
農凡半天摸不著頭腦,張小洛嘻嘻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農凡恍然大悟,嘿嘿傻笑:“半路沒錢了,靠吃大蒜熬到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