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我和彬的認識也是帶有很大的偶然性了。正是這樣的偶然性,才讓我覺得這是一種緣分,才格外珍惜,才怕失去。我想,如果我們隻有做朋友的緣分,我就做她的朋友,尊重她、關心她;如果我們有做情人的緣分,我就做個好情人,好好愛惜她,保護她;如果我有幸能讓她答應成為我的妻子,我就做個好丈夫,體貼她,報答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會有怎樣的緣分。但是,現在,我還是可以盡我所能讓她多些快樂的。
我是在武漢的公交車上認識彬的。
當時,我是去武漢參加一個中國當代長篇小說創作研討會。研討會是由湖北省作家協會主辦的,參加的主要是省內一些作家、文學雜誌主編,當然還特邀了省外一些知名的作家。因為是作協成員,而且剛剛有一部長篇小說問世,我便獲得作協的邀請了。我很重視這次會議,因為它不僅給了我與同行交流的機會,而且可以向那些在國內響當當的名家請教創作經驗,得到理論上的指導。現在想來,這次與會最大的收獲卻還不在這裏。最大的收獲就是我認識了彬。另外一個收獲就是會後一家文學雜誌社聘我為副主編,從而改變了我的生活方式,為我的創作提供了更好的機會。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那是去年3月份,也是一個春天。雖然常常去武漢,但我這個人方向感忒差,尤其是不會記路,在大街上常常會迷路。武漢的公交車最大的毛病就是很少報站,就是報站那聲音也像壓根兒不想讓別人聽見和聽懂。還有一個毛病是一個站點從到戰前、站牌下、過站牌了可以停好幾次讓人上下車。此外,武漢總是堵車嚴重,而堵車停下來的時候也允許上下車,因而往往無法知道到底走了多少站,上車前數的站數根本沒有用。所以,我每次到武漢坐公交車,很難知道車到底該在什麼地方下車。這回我們開會的地點是聖陶沙酒店,從武昌火車站乘到漢口的10路雙層大吧在航空路下車。對航空路我不熟,過了長江大橋我就不知道該在哪裏下車了。車上人多,根本看不見售票員。我想隻好問車上的乘客了。
這時,我才注意坐在我身邊的女士。女士眼睛看著前方,皮膚白皙,不是很漂亮,但感覺很可愛,瓷娃娃一般。看起來大概22歲上下,不像學生。我感覺女士不像是那種高傲的人,我應該可以問她。
正要開口,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小姐肯定是不能叫的,人家會生氣;同誌自然太古板,現在日常交往好像已經被淘汰了;姑娘在我們這兒也不慣用;叫人家丫頭也不妥,因為我還不夠老。也許是我一直盯著女士被她看到了,就在我猶豫間她把臉轉向了我。我如遇大赦般激動起來,忙問道:“請問到航空路還有多遠?”
女士臉上有了笑容,回答道:“大概10多分鍾。”
突然感覺自己的問話不得要領,便繼續問道:“還有幾站路?”
女士想了想,說:“4站路。”
我感覺這樣的回答還是幫助不大,便笑著繼續問:“對不起,再打擾一下。我對那個地方不熟悉,到時候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提醒一下?”
也許是我小心翼翼的語氣讓她產生了興趣。她凝視了我片刻,笑了笑,說:“行,我要經過那裏。”
女士的話讓我產生了親切感,加上她的臉相和神情本身就讓人比較容易親近,我便和她攀談起來。她說她在終點站下車,她們公司在那裏,那是一家生產電力設備的公司,她是公司的業務員,是公司在鄂東的負責人,她是剛從黃梅回來,現在是去公司。聽了她的介紹,我不禁有些小小佩服她了,一個看起來20剛出頭還充滿稚氣的女孩能如此潑辣實在了不得。女士就笑了,說她並不小,已經工作3年了。女孩問我到航空路做什麼,我說是到聖陶沙酒店,參加一個會議,她就問什麼會,我說是一個文學性的會議。聽了這話,女士她便興奮起來,說:“原來你是作家啊?了不起!有什麼作品給我介紹一下,我好好拜讀。”於是,我告訴她我剛發表了一部長篇小說,把小說的情況給她介紹了一下。她說她一定找來讀讀。我一邊說今天難得有緣,感謝她的幫助,如果她喜歡我給她送一本,一邊掏出名片,說她可以去找我。女士接過名片,看了看,說:“原來在東楚呀。隻是我不負責那裏的業務,恐怕沒有時間,而且讓我專門為本書跑一趟太不劃算了。”我便問怎麼辦。女士想了想,說:“這樣吧,你下次來武漢你帶過來,給我打電話,我過來取。你會經常來武漢嗎?我說這樣也好,雖然不經常來,但也不少。這樣,女士便告訴了我她的名字和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