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去武漢之前給我打電話,想和我一起喝茶話別,隻是那時候我去成都開會去了,我們都很遺憾。我說回來時我會在武漢停留,到時候我去省文聯看她,她讓我到之前告訴她,她會接我。
結果小也並沒能接成我,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情回了她老家的鄉下。走出機艙,我不禁有些失望,便不由自主想起那回從北京回家,彬到火車站出站口接我的情形。那天,她穿一件花棉襖,一雙紅布鞋。當我往人群裏張望時,也發現了她往出站的人群裏頭張望時揚起的頭,便大喊一聲:“彬,我在這裏。”她聞聲立即向我急匆匆走來,一臉的歡樂。
可是,今天,小也不能來,而彬也不可能來接我。這些天,偶爾會想起彬,雖然現在不像前些時候那樣難過,可心裏常常是苦澀的、憂傷的。今天,在這樣的情形,不由得又一次想起了她。看來,她依然是我內心的牽掛。難道我們真的就不能和好了嗎?她永遠離我而去了嗎?可在潛意識中,我總感覺我們不會就此結束,我們緣數未盡,真希望我的感覺是對的。即便我和她不會又那樣一種情人般甚至愛人般的關係,至少我們還可以是親密的朋友,輕鬆地交談,不時開開玩笑,發發脾氣。唉,失去了才知道那樣一種感情,真的是多麼美好。
再次見到小也是在網上,三天後的一個下午。她說她是一個小時前從家裏回武漢的,本來答應去機場接我卻沒有接成。“非常抱歉。看來,隻有以後你再去武漢時補請了。”小也說,語氣間充滿了遺憾。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去武漢時,我因為出差未能為她送行;而我出差回來經停武漢時,她也因為家事而未能為我接風。如此看來,我們似乎沒有緣分?也許,從今往後我們交流的機會不會多了,我們的感情更不可能有什麼發展。再聯想起她說的她的歸宿在西藏的話,我不覺悲觀起來,傷感起來。久久地出神地盯著電視屏幕不知道說什麼了。而這期間她也沒有說話。為什麼呢?是因為我沒有回答她她以為我在忙或者下線了,所以不說話?還是因為她自己也在忙?或者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所以,我隻有發問了:“露露,還在嗎?忙,還是發呆在,沉思在?”
“嗬嗬,在,下軍旗。剛才又輸了。”小也回答道。
我心裏一驚,馬上笑了起來。真沒想到她還喜歡下軍棋,那是我中學時代喜歡的遊戲啊,可是已經很久沒有接觸了。有了網絡以來我還沒有在網上下過軍棋呢。小也的回答讓我突然有一種親切感,同時也感歎自己不再年輕。於是笑道:“童心未泯啊,看來你還是孩子。”
“哈哈,我是比較幼稚。”
“不過也未必啊。看你的文章,不像。還是我說的,你思想長於生活。怎麼輸了?技術不行還是心情浮躁?”
“都有呢。我玩這些遊戲,技術都不行。我隻擅長文字思考。”
“遊戲要的就是一種樂趣,我覺得沒有鑽的必要,輸贏無所謂,快樂就好。是不是?”我安慰道。當然這也是我真實的想法。
小也說道:“比如鬥地主,我從來算不來別人有些什麼牌。軍旗也是,我不知道別人下的是什麼棋。不過軍旗應該是我自己不熟悉,我覺得以後還是可以下的好的。”
看來在這一點上我們態度是一樣的。如同找到知己一般,我高興起來,說:“和我一樣。我覺得玩就應該輕鬆地玩,不想算計什麼,太累。我為人也是這樣。”
“鬥地主可以隨便玩,開心就好。”她回答道。
“是呀。”我又附和道。
小也接著說:“但是我發現軍旗不能。我覺得軍旗很有意思,就像人生呢。從布局到下棋,都要自己控製,不像鬥地主,發牌靠運氣。”
從棋想到人生,這麼一說,還真是很有道理。於是我讚賞道:“說得好。能更多地主宰自己的命運,輸了也怪不得別人,找不到借口。”
“對。因為平等,所以自己要負責輸贏。”說完,小也發了個哭泣的表情,接著說:“這個表情我老用。每次打這個,網上的朋友就知道我又輸了。”
“明白了。希望在生活中你少些這樣的時候。”
“你在做什麼,上班還是家裏啊?”
“辦公室玩。”
“哦。我突然想起一起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在胖子馬值班的地方上網。環境真好咧,哈哈。”
“胖子馬我認識,是學校綠舟協會的發起人,我也加入了綠舟協會,就認識了他。比較喜歡那個胖胖的孩子,辦事很細致,很踏實。你想那個時候啊?”
“嗬嗬,想起來也覺得很好玩。在圖書館,不記得幾樓了,一個小房間裏。”
“是綠舟的辦公室嗎?好像3樓或者4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