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操練場上,吳桐一身黑衣練功服孤傲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眼前新招募上來的四十名衙役,算得上是高壯魁梧。
每個人的腿上都幫著負重沙袋,臉上的汗水有如瀑布一樣——他們剛剛跑完每日例行的十二圈‘負重跑’。
吳桐看著他們,嘴角帶著微笑,令眼前的人們覺得,這個少年也不是太那麼的‘嚴厲冷峻’。“經過多日來的訓練,想必你們現在的力量、柔韌性、爆發力、速度反應都已經加強了,今天就換一種訓練。”
四十名衙役全部暗自在心中鬆了口氣,不約而同的想著:總算不用負重跑圈紮馬步了!
吳桐快要成為他們心中的噩夢了,每天吳桐都讓他們負重跑五十圈,如果有異議,還要再加十圈。
這操練場一圈就是四百米,這五十圈.......想到這他們就想哭。
然後就是平舉雙臂,蹲一個時辰的馬步,在梅花樁上。手臂上還吊著沙袋。
“現在,我們進行力量訓練,肩背沙袋,進行深蹲,一百個。”吳桐伸出大拇指隨意指向身後那一堆堆的布袋子,大約有一百多個,那是吳桐特意找來的防洪沙袋,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在卻成為了訓練衙役的道具。那沙袋每個大概有五十斤左右,對於眼前的這些成年的未成年的人來說,呃......應該還算輕鬆吧?
所有人都愣了,嘴角直抽,莫不覺得眼前的少年其實是魔鬼轉世?不過也隻有兩三秒,然後都乖乖的取了沙袋,背在肩上,開始深蹲了起來。
在與其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明白了一個很重要的道理:不想受罰的話,就要乖乖聽話!
一開始輕鬆的很,不就是筆直站起,再蹲下麼?可是接連做了三十個以後,那些人就感到雙腿發酸了,再堅持十個,腳底板一下就肌肉抽筋了。
一百個?
才四十個就夠受了。
吳桐來回的踱著步,“我訓練你們長跑,是讓你們的速度更快!腿,決定一個人的身法,速度,爆發力,反應靈敏很重要。我還會鍛煉你們的手,手,靈活而又速度快,力量上不如腿,卻可以持武器肆意攻擊。力量大,速度卻慢,或者手腳功夫是強,可是身體不夠靈敏。速度是快了,可是身體強悍程度卻是不夠,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當然,也不會是你們想要的吧!”
“是!”四十個人賭氣似的,聲音整齊,震耳欲聾。
吳桐挑起嘴角,一臉邪氣的笑道:“很好!深蹲過後,就去單手倒立練一指禪!”
“嘭——”一陣重物砸地的聲音響起。
************************************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明月,寂靜籠罩著大地,家家戶戶已是息燭就寢,隻有開封府書房內還透露著光亮。
吳桐單手支頤,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似乎是睡著了。肩頭上垂著的發絲,也因著燭火的映照發出淡淡橙光。
她一身素色衣衫,容顏半掩在陰影中,另一隻手隨意放在膝上,還緊握著斷水。
公孫先生正在房裏整理著卷宗,眼角意外的瞄到吳桐現在的樣子,對著正在查看案情的包拯小聲喚道:“大人。”
包拯抬起頭來,順著公孫先生的目光看去,不禁搖頭。這些日子苦了這丫頭了。
前任的開封府府尹王珪王大人離任時,調走了一半以上的衙役,這就要招募新人。為了包大人盡快適應公務,衙役的整編招募,和後繼的訓練全部都是吳桐一手操辦的。
每日五更上朝,吳桐都要親自護送。回來隨意吃了飯食,便開始訓練新招的捕快衙役。
吳桐是個厲害的主,把一幹捕快衙役訓的是服服帖帖的。
突然,一陣陰風忽然刮起,風吹開了開封府書房的窗戶。
“大人,起風了啊。”公孫策正在房裏整理著卷宗,對著正在查看案情的包拯道。
“不......不是風。”包拯放下案本,“那是亡者的呼喚聲。”皺著眉頭。
吳桐驟然警醒,目光一寒,迅速翻身以掌風拍向房門,就像是一頭猛獸,忽然嗅到上風頭傳來了另一頭猛獸的氣味。
卻,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腳步聲。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說著,橫劍於胸前。
門開了,一團鬼火呈現在門前。
“幽……幽靈?包大人,這......”公孫先生看著走出房門外的包拯急道。
那圖案鬼火瞬間化為一個身形透明的男子,一身白衣,頭發略微淩亂,看到門前的包拯和吳桐,幽靈跪地作揖,發出微弱的呼救聲,“救......救命啊!星君......救命......”
包拯徐步向幽靈走去,吳桐橫劍護在包大人身側,“包......包大人!?”公孫策急喊道,試圖阻止包大人。
看著眼前有些狼狽的幽靈,包拯不禁皺眉問道:“來者何人?為何徘徊在這個世間呢?”
***********************************
風和日麗的早晨,陽光溫暖的灑在草地上,微風仿佛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摸過嫩綠的小草。
開封的郊外,有許多顆茂盛的大樹,其中一顆樹上的人好奇的看著樹下發生的一切——一身著上好錦緞的青年男子正將一個漂亮少女壓在身下。
“翠蓮......你總算肯接受我了。”那青年男子調笑身下的少女,那少女柳眉桃眼,肖鼻朱唇,皓皓清然,雖不是傾國之色,但卻自有風致,娟然秀麗。
“翠蓮,那家夥的事就讓我來幫你忘掉吧......”
“張大人......”那姑娘似乎有點害羞,輕聲矯喚青年男子。攀在男子肩背上的右手緊握著一根如針般尖銳的雕花木簪,眼神忽然一厲,想要將手中簪子刺向男子。
“哇——”一聲慘叫打斷了這一切。回頭一看,一名少年從樹上掉下來了。臉先著地。
“好痛!”掉下來的人摸頭喊疼,原本在樹下的兩人也被嚇了一跳。
張顯哲大驚,生氣的看著這位不速之客,眼底是戒備的光,“喂!你是誰啊?”
“啊!抱歉!剛好經過......所以順便想參觀一下......哈哈!”少年坐了起來,尷尬的摸頭傻笑,“啊!別在意我,請繼續吧!我會躲在這裏的O(∩_∩)O~!”然後趴在了草叢中,雙手抓著麵前的小草,探出可愛的腦袋,看模樣應該是十五六歲的少年。
張顯哲氣的臉色發青,“真煞風景,我回去了!!”生氣地轉頭走了。
“張大人!”那女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焦急的喚道。
那少年站了起來,看著張顯哲離去的背影,雙手閑閑的放在腦後失望道:“啊
......要走了啦......好容易生氣哦!”
“喂,你這個偷窺狂!”身後傳來一陣怒吼。
“啊!”少年驚嚇的轉身,伸手指著自己,滿臉黑線,“......是說我嗎?”汗滴從他臉上劃過。
翠蓮生氣的大叫,滿臉的不甘心,“這可是我大好的機會,你要怎樣賠給我?”
“機會?”少年撿起那枚掉落的木簪,不解的說道:“這東西沒法殺人的。”除非是在我的手上。
啊!簪子什麼時候......掉的?
少年笑嘻嘻地把簪子遞給翠蓮姑娘,眼神關切,“而且殺人可是會被判死刑的哦!還是好好珍惜自己吧!”
“我……”翠蓮看著眼前的少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意圖。本是秀氣的眼中,充斥著滿滿的恨。雙手緊緊的握著,指甲嵌入肉裏也渾然不覺。
“嗯?”少年挑起一條眉毛,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反正我已經怎樣都無所謂了,那個人的仇我一定要報!”她偏過頭,不去看眼前的少年。
“要報仇的話,還不如直接上衙門......”少年習慣的微笑,對翠蓮勸說道。
少年的話未完,就被翠蓮厲聲打斷:“不可能的,這些官根本不可能信任。我的未婚夫就是被祥府縣的縣太爺和剛才那個男人給殺了的!”翠蓮將臉埋在雙手中,跪坐在草地上,傷心地哭著,“他是......被冤枉的啊......”
“.......”少年沉默了下,他很明白一名女子是如何對待仇恨的,於是蹲了下來,安慰著哭泣的翠蓮,“那麼......”衝著翠蓮溫然一笑,溫柔的笑臉,使翠蓮姑娘燃起了希望。“去開封府吧!”
“開封府新上任的府尹包大人,是清廉公正,鐵麵無私,評價很高的好官哦!我們這些老百姓都非常敬仰他,叫他‘包青天’呢!”
青天……這是對清官的封號——如果真的是這樣,就能為他洗刷冤屈了!
翠蓮眼中充滿希望,她決定去開封府。
公堂之上,端坐一個額間有月牙標記,麵目黝黑的官員,一雙透露著威嚴的眼睛緊盯著堂下的翠蓮。頭頂上懸著公正廉明的牌匾。左右兩邊有王朝馬漢,張龍趙虎護衛,威風凜凜!師爺公孫策在一旁就坐,記錄著原告人的口供。
這就是包青天?看起來好可怕!翠蓮心裏不禁暗自嘀咕,手心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左右兩旁的衙役柱著杖棍直立,目不斜視。翠蓮膽戰心驚地在大堂中央跪下,眼神小心的瞟向左右,好希望那少年也能在一旁。可是,翠蓮發現,把自己送到開封府門前後,那少年就不知所蹤了。
無奈一個從沒有到過公堂的小姑娘隻得小心翼翼鼓起勇氣訴說著自己的冤情:“包大人,民女花翠蓮,祥符縣人士。民女有一位未婚夫名叫郭英,原本民女和未婚夫正打算籌備婚禮,可是——戶部侍郎張大人的兒子,那好色的張顯哲三番兩次對民女糾纏不休。雖然民女斷然的拒絕了他,可是,他懷恨在心,撂下了‘我決不會放手的,我一定要你成為我的女人’這句話後便回去了。數日後,縣太爺忽然帶著衙役闖入郭英家從郭英家搜出一顆夜明珠,硬說是郭英偷了張顯哲的夜明珠,並將他帶走了。”
她至今都忘不了,那天郭英臨走時,還笑著對自己說‘放心,我是被冤枉的,馬上就能回來了。’
“可是,幾天過去了,郭英卻一直沒有回來。我到衙門央求衙差大哥讓我見郭英一麵,沒想到,那竟成了我最後一次見郭英。他身上全是傷痕,雖然縣太爺告訴我說‘此人犯趁獄卒不注意,上吊自殺了,大概是受不了連日的拷問吧。’可是我不明白,郭英是冤枉的呀,為什麼會如此的不分青紅皂白呢?直到後來張顯哲出現,他對我說‘我是來當人證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真是可憐啊!趁你年輕美貌,快把那個死小偷忘了吧,來我的府邸如何,我可以給你很優渥的生活。’我這時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張顯哲的陰謀,利用縣太爺來定郭英的罪,又將他冠上自殺之名。包大人,請您為民女做主,還郭英清白。嗚——”說完,淚如雨下。
翠蓮傷心地哭著,心想包大人定會為她做主,然而,包拯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膽!張顯哲可是皇上的寵妃張貴妃的胞弟,父親張堯佐更是深獲皇上賞識的重臣。他可是陛下的小舅子,你說的若有一句虛假,可是死罪一條!
翠蓮大吃一驚:“包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屬實,請包大人明察。”
“那你對剛才所說的話,可有證據?”
翠蓮心中一驚,證據......翠蓮沉默了,她哪有什麼證據啊!
看到翠蓮沒有辦法提供證據,包拯麵色一沉,嚴厲的警告道:“既然沒有確切的證據,隻憑你的臆測就想定張顯哲的罪是不可能的。念你是初犯,這次我不不定你的罪,還不快快退下!”
“那麼……難道我們這些百姓這些不公平的對待,就要默默地忍受嗎?”翠蓮緊緊的抓著膝上的青布裙,“包大人,位高權重的抑或是大官犯了法,也不用判刑,是嗎?”翠蓮抬頭直視包拯,憤憤的問道。
包拯一拍驚堂木怒斥道:“大膽——”
“我……明白了。”翠蓮失望至極,慢慢的站起身來,生氣道,“看來做官的人都一樣......都是官官相護。即使被稱為‘青天大老爺’的包大人,結果也是貪生怕死之輩。我真是個大笨蛋,竟然會來拜托這些官!”說完,翠蓮氣憤的離開了開封府衙。
公孫先生忍不住歎口氣,皺眉道:“真可憐,都是您,居然擺出這麼嚇人的表情欺負她,都嚇壞人家姑娘了,她在哭吧!”
包拯滿臉黑線,輕聲嘟噥:“這是哪的話?我又沒欺負她。”隨即他正色道:“不過,公孫先生,這案件多半是真的。隻是這張顯哲......可是個難纏的角色啊!要治張顯哲的罪可不簡單。我們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公孫策也麵色凝重:“張顯哲是張侍郎的獨生子,如果不是現行犯,要抓他可是難如登天啊!”
“是啊……”包拯的聲音有一絲無奈,他對著公堂屏障兩側,簾子上顯現的一人影道:“吳侍衛。”
黑影道:“屬下在!”
包拯吩咐道:“速去調查張顯哲身邊是否還有其他的被害人。另外——別讓那姑娘離開你的視線。”
“是!大人”說完,後麵的人影瞬間消失。
包拯站起,威嚴叫道:“王朝,馬漢,張龍,趙虎,明日赴祥符縣,將郭英重新開棺驗屍。立刻去準備!”
“是!”
翠蓮剛出開封府大門,少年就連忙向翠蓮問道:“翠蓮姑娘,怎麼樣了?”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說什麼青天大老爺!”翠蓮衝他大喊,讓他的耳朵飽受摧殘。
“有權有勢的人和狗官......我最討厭了!”說著,不禁捂臉痛哭。
對於翠蓮的反應,少年嚇了一大跳,四周路過的百姓對這二人投來曖昧目光,少年有些尷尬,無奈之下他隻好輕聲安慰翠蓮說道:“別哭了,我一定會幫你報這個仇的!”
“真的?”翠蓮懷疑的看著他。那眼神帶著暖意,使翠蓮打起了精神。
“我們都是平民百姓,當然要相互幫助的!”兩人並肩離去,那少年漂亮的眼眸眯起,瞥向身後。他有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在他們身後一處不顯眼的牆角,有一個戴鬥笠的人正在偷偷的監視他們。那人輕扶一下鬥笠,露出一張英俊的臉,和左眼上一條寸許長的傷疤。
張府——
明月當空,這種時間就應該拿著一壺上好的女兒紅,坐在屋頂賞月看星星,可是卻有不少人沒有這個時間。
夜晚是行動的好時間,也是實行陰謀的好時候。不少人正趁著黑夜的掩飾做著不為人知的勾當。
張顯哲一身名貴錦袍,到也有幾分清爽俊朗。他來到花廳,作揖行禮道:“您叫我嗎,父親?”
龍圖閣直學士,也是現在的戶部侍郎張堯佐撫摸著花白的胡子問張顯哲,“你呀!你還沒有將那女人弄到手嗎?”
張顯哲微微一驚,來到張堯佐身前,急忙解釋:“爹,那隻是因為剛好有點小麻煩,但那姑娘的心早已對我......”
張堯佐不等張顯哲說完便厲聲打斷張顯哲說道:“那她為何還會到開封府去告你?”
張顯哲驚道:“怎麼可能?”
此時一個黑衣人偷偷在幕簾後麵聽著他們的談話。
張堯佐語重心長的說:“今天我的部下特來告訴我這件事,希望別惹上麻煩才好。
張顯哲不以為然的說道:“哼!小小開封府何足掛齒。何況,他又沒證據。”
張堯佐嚴肅的看著他,說道:“別太小看他,包拯深獲陛下的賞識,以他如此年輕的年紀就能獲提拔擔任開封府府尹一職,可見不是簡單的人物。此人十分聰明,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人,而且,在他身邊還有個很厲害的人物——吳桐!”
“吳桐!”張顯哲臉色變的難看,“可是那個在秋獵救駕,以‘年紀尚輕’,‘要考文武狀元’為由拒絕皇上封官,武功高強,出手狠辣的少年嗎?”張顯哲有些害怕了,但還是強裝鎮定,“不......不過......即使是三品的包拯還是一個無官職的吳桐,見了爹您這從二品的大官(張堯佐兼淮康軍節度使,從二品,算是虛職),還不都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官罷了,我們可是皇親國戚,根本不足為懼!”
張堯佐拍著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不,還是小心為上。暫時不要有任何輕率的行動,要謹言慎行,知道嗎?”
**********************************
檢查著郭英的屍體,那上麵布滿傷痕,公孫策忍不住驚道:“這實在太過分了......全身皆可見拷問的痕跡!”
縣令急忙上前解釋:“是的,我們已有充分證據,但他卻不肯認罪,所以我們才......才,他好像是為了逃避拷打,才自己上吊自殺的。”
“你以為這種解釋到處都行得通嗎?”包拯冷冷的反問縣令。
“但是法律上也容許用點刑的呀…”縣令有些心虛,咽了口口水,連忙對包拯堆著笑臉。
包拯不等縣令說完,就嚴厲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指拷問的事!你說郭英是自己上吊自殺的吧?”
“是,是的。”縣令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包拯眼神古怪的看著縣令,麵沉如水,“如果真是自殺,那從喉嚨到耳後應該有繩子的痕跡才對!”
縣令大驚失色。
包拯繼續冷靜的分析道:“但這屍體頸上的繩跡卻是繞了脖子一圈,可見是他人將他勒死,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是你遺漏了這點,還是為了隱瞞自己的罪行?”
“不管是哪一點,你都難辭其咎!”包拯忽然厲聲喝道。“來人,將他押下去!”
張龍趙虎應聲將縣令擒住,縣令嚇得連聲向包拯告饒道:“大,大人......,饒命啊!我,我——是張顯哲大人命令下官下手的,下官無法違抗——”
“......嗯......?”包拯微微一愣,繼而臉上浮現了神秘莫測的微笑:“這些事,到開封府再詳細解釋吧!”
在開封城一條無人的小路上,翠蓮一個人走著,還不時的四處張望,似乎在等待誰。心裏不禁嘀咕著:他說要幫忙,但不知他到底要怎麼幫?雖然說相信那偷窺狂的話好像有點奇怪,但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至少比那些官府要來得可信多了,雖然他看起來弱不禁風,不太能依靠的樣子......
想到那少年溫柔暖人的微笑,翠蓮不禁有些心安。
“隻要來這裏就能見到美人你,那小子說的果然沒錯!”
仿佛晴天霹靂般,一道讓翠蓮終身難忘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翠蓮轉身,張顯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翠蓮身後,“張顯哲!”那小子
......難道是指他!怎麼會這樣,他出賣了我?翠蓮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
張顯哲將翠蓮一步步逼到了牆角陰冷地笑道:“本想為了前天我們被打斷的好事而痛揍這小子一頓的,結果他自己很爽快就招了出來。”
翠蓮絕望地看著張顯哲,忍不住渾身顫抖,她害怕張顯哲,然而更為自己信錯了人而心寒。張顯哲眼中的笑意越來越重:“你要告我是嗎?別傻了,沒用的,就讓我好好教教你吧——”旋即,一拳打在翠蓮肚子上,翠蓮還沒來得及哼一聲,就痛暈了過去,“在我的寢室內!”
張顯哲得意的讓家奴將翠蓮帶走了。
在牆的拐角處,那個少年呲牙咧嘴,雙手合十,小聲嘀咕道;“抱歉啦!翠蓮姑娘!”
在他身後的拐角處,那個帶鬥笠的獨眼男子,正冷眼發生的一切。
************************************
華麗的房間裏,紗幔輕吹,鎏金香爐裏熏著上好的沉水香。
翠蓮不知自己暈了多長時間,醒過來發現自己雙手手腕已被人用白綾束緊吊在了一張華麗的床上,口中也被人用布條縛住。
“如果一開始,就跟其他女人一樣,這樣做就好了。”殘酷的令人心顫的聲音令翠蓮猛回頭,一張和聲音一樣令人發抖的臉進入了翠蓮的視線——張顯哲!
翠蓮瞪大的眼中充滿了恐懼,拚命掙紮著:不要,誰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