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多麼熟悉的氣息,溫柔的,堅定的,帶著冬日特殊的清香,可是她卻想不起來是誰,分明是那麼熟悉的人啊。
“是你嗎……”她怯生生地問道,那個高大的背影突然僵住了,頭已經輕微朝著後麵轉動了,卻在辛蕊就要看到的刹那猛地衝下了樓梯。
她輕輕攤開手,還有溫暖的氣息在。腦海中的碎片正密密麻麻開始組合,那麼淩亂,那麼著急地想要拚湊成一個人的模樣,卻在就要成功的刹那猛地炸開了!
醒過來的時候,媽媽正在給她削水果,辛蕊揉揉眼睛:“媽,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我已經沒事啦。”
辛蕊媽媽幫她擦了擦滿頭的大汗:“醫生說你身體很差,還要輸兩天液。媽媽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家住的,開學後你就住校,按時在食堂吃飯,知道嗎?”
“哦。”她沒有告訴媽媽自己又做噩夢了,怕她胡思亂想又讓自己多在醫院待幾天就麻煩了。
“媽,你在看什麼?”辛蕊看到媽媽正在津津有味地翻個小本子。
辛媽媽走過來靠著她一起看:“你爸爸和我都隨身帶著你從小到大的照片,看看,你小時候多醜。瘦瘦小小的,就一頭烏溜溜的頭發長得好。一個和尚說,女孩子屬陰,頭發長了吸陽氣。嗬嗬,每次帶你去剪頭發就像要了你的命一樣,哭得昏天暗地的。現在看來,還是長頭發女孩可愛點。”媽媽揉揉她的頭發,把她抱在懷裏,“你永遠是爸媽的寶貝,知道嗎?你要好好的,不要生病,健健康康的,這樣爸媽才能放心地工作。”
辛蕊“嗯嗯”地點頭,目光卻被一張照片吸引了,小小的她靠在一個少年懷中,旁邊一架好大的三角鋼琴。少年眉眼清秀溫柔地望著自己笑,可是她絞盡了腦汁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他是……”辛蕊歪著頭,輕輕撫摸著照片上少年如花的笑靨。
“瞧你這小腦瓜,這是小時候的鄰居冥緒哥哥啊?你以前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黏著他,鬧著吵著要跟冥緒哥哥學鋼琴,牽著他的衣服一步不離。後來爸媽要去遠方工作,索性把你托給冥緒媽媽照顧……可惜了……”媽媽的神色黯淡了下來,辛蕊看她紅了眼圈。
“後來怎麼了?”她抓著媽媽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媽媽歎了一口氣,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後來,你和冥緒去遊泳……他失蹤了……整個遊泳池的人,除了你,都神秘地失蹤了。”整整十年,那些人的屍首都沒有找到……估計這個懸案至今還躺在警局某一個專屬的檔案袋裏。
泳池再大再深,也不過八米深不足兩百米寬,工人把水池的水都抽幹了,卻隻有個空蕩蕩的大坑,裏麵什麼人都沒有。後來,警方把方圓五裏都封鎖了,原本泳池就在郊區,經過了這場失蹤大案,也就更沒有人願意去那個詭異的地方。有地產商曾想過把泳池填滿造樓,結果風水師說那片地大凶,建什麼毀什麼,如果不想再出事就不要動那塊地讓它自然消失。可是那個蹩腳的風水師卻沒有說怎麼個“自然”法,大概意思就是等它滄海桑田或者人丁興旺後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