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離別的時候,宋氏姐妹要留陳潔如住一晚。孔夫人戲謔地說:“蔣夫人,難道你愛到這種地步,一夜也離不開你丈夫嗎?”宋美齡也勸:“我真想和你多談談,可你現在讓我們失望了!”
她們越勸,陳潔如走的念頭越強烈。她討厭別人對她的丈夫刨根問底。更使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的是:一頓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鴿子宴,卻使蔣介石滿臉紅光,心花怒放,好像吃的不是白鴿,而是平白無故抓住了一隻白鴿……
於是陳潔如更多地陪同蔣介石進進出出,生怕會失掉他。
一天午餐後,國民黨要員們聚集在財政大樓的國民黨總部中,等候蔣介石發布最新要求的詳情。他倆來到二樓,在走廊上並肩走著,後麵跟著一群軍官和衛士。走到半當中,迎麵過來一個年輕人,身穿製服,兩手捧著一疊折好的報紙,停在蔣介石麵前說道:
“你霸占我堂兄的軍隊,還把他手下兩位最好的將領槍決,現在我要給你這個!”
說著,年輕人抖掉蓋住手上的報紙,露出一支烏亮的手槍。
蔣介石和陳潔如呆住了。兩個衛士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就要搶奪刺客的手槍。還沒等他們靠近,槍已經響了。隻是性急中偏離了目標,子彈從蔣介石頭頂上擦過。蔣介石已經從驚嚇中醒來,拉上陳潔如就往走廊另一頭跑。衛士們一擁而上,與刺客搏鬥起來。刺客寡不敵眾,被下了槍,有一名衛士還朝他身上連開幾槍,刺客倒下了。聽見槍響,蔣介石回頭望望,一名趕上來的衛士告訴他:“是許崇智的堂弟。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受驚不淺的蔣介石變得對周圍的一切都疑神疑鬼。
一場排斥異己的陰謀在蔣介石的密室裏醞釀著。
“當侍從,可以磨煉你的性格”
東征軍打下汕頭,總指揮部搬到畸廬以後,有一天,陳賡帶兵在操場上操練,碰到匆匆走過的蔣介石。
“校長!”陳賡立正,恭敬地喊了一聲。
蔣介石愣了一下,等他認出是陳賡,臉上立即堆滿笑容,親熱地喊道:“哦,是陳賡。”
自從蔣介石二次東征遇難,又在廖仲愷被刺中受驚,對個人安全更加重視。他渡江,事前絕不宣布乘哪一隻船。他乘車,絕對不準司機先問行駛路線;有時行至中途,他忘記告知司機行車方向,司機又不敢問,隻好把車停下來,等候他指點。所以平日很少有人敢向蔣介石招呼,尤其是下級軍官。
蔣介石脫下他的黑大氅,把手套扔給侍從副官。他一麵小心翼翼地跨過去,一麵低聲問道:“我送你的禮物收到了嗎?”
“謝謝校長。”陳賡機靈的臉顯得非常誠懇,一副很大的圓眼鏡在他的鼻尖上一滑。
“你到我的房間來。我有話跟你講。”
陳賡上了汽車,坐在蔣介石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