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文化運動,其實都是私人恩怨
讀者:今天談的更多是作為編輯的感受,我當初第一次跟牟森見楊葵老師的時候,我也是抱著新編輯看望老編輯的心態去的。但是那天給我留下更多印象的是,會談到很多作家圈裏麵的故事,因為葵老那天談到很多他父親那一代人,一些老作家的故事,特別是一些晚年的處境。因為我本身學曆史的,前幾年有一部書寫鴉片戰爭《天朝的崩潰》,那本書給我的印象就是,那個書裏麵交待很多我們中學曆史教科書裏麵僅僅出現一次名字的曆史人物的最終結局,我們會在中學曆史教科書裏麵看到很多名字,比如誰誰寫了《黃河大合唱》這樣就過去了,一提起來光未然可能大家都知道他是寫《黃河大合唱》,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但是那天我知道了很多類似這樣的人,我稱之為曆史當中的次要人物,因為他能進曆史教科書,說明這個人有一定的重要性,但是他就出現這麼一次,那麼他前前後後、他個人的生活,曆史上都沒有筆墨用到他們身上,但是葵老那天講了很多這樣的東西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刻。這本書裏麵也講到了一些。但是我覺得有一點遺憾的是,葵老在私下講的時候,講的更多、更精彩,但是寫的時候會有一些保留。
楊葵:包括老六的朋友《非常道》的作者餘世存,他也跟我說過這個事,他說不如你下麵講的好玩。實際上原因是這樣的,因為下麵講可以百無禁忌,你們任何人說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我可以不認。因為那個確實牽扯到很多問題,因為有好多事,對被敘述的那個主體,還是有點不太恭敬的東西在裏麵。那些人,可能有的人還在,有的人家屬還在,有的人家屬可能跟我還是好朋友,所以在寫的時候就會有點忌諱。像光未然,從作家來講,他就是一個《黃河大合唱》,解放後還有很多的文學評論。但是如果中國當代思想史的話,這個人會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我們所謂的文學、文化,外化為文學理念的鬥爭,就是兩條路線,張宏年是其中一條路線的頭,另外一條路線是丁玲。這兩條路線一直在中國作家協會攪合很多年,到了九幾年以後才慢慢淡化,因為新上來這些年輕人已經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了。所以很多文化運動,其實都是私人恩怨。所以光未然在這當中是占有很大作用的。但是這些東西,第一,我那會兒隻是小孩,我隻是非常直觀的一些東西,當做聊天可以聊。但是如果寫的話,還是應該負責任一點。再一個還有“為尊者諱”的問題。我還是對這個事感興趣。有一本雜誌叫《新文學史料》,我周圍很多人都在聊這本雜誌,這本雜誌是人民文學出的,他個雜誌在80年代的時候最好看,天天都有文壇上的各種八卦可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