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掉節操番外(1 / 3)

兄弟·愛人

從羅馬度完蜜月歸來,譚嶽回到久違的家,血液衝腦激動難耐。終於,他倆可以不用在別人用過的床上做|愛。雖然他一空下來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事兒,放下包恨不得立刻進入狀態。可淩青原偏對他愛答不理。兩人鬧著,吳棟電話進來了。

“嶽哥,發到工作室的片約成堆了。我給篩選了幾個不錯的本子發你郵箱,你盡快看看。尤其Willson那邊等著你盡快答複。”

譚嶽橫在沙發上悒悒不樂地看劇本,滿眼都是看膩了的英文字母。老威的科幻片很著名不假,可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請他演其中那位東方麵孔的死基佬——就好像他譚嶽隻能靠性向吃飯,沒別的本事似的。譚嶽把故事和角色說給淩青原聽。

淩青原正在收拾旅行紀念品。一邊收拾一邊品味旅途趣事兒,裝得完全沒工夫搭理他。譚嶽看劇本看得眼花,就因為角色尷尬才征詢愛人意見,誰知那家夥冷淡地一言不發。譚嶽扔了劇本吼:“你下部戲什麼時候?”

“沒那麼快,而且也未必用你。”

“你不快點兒,你男人就要跟別的男人上床了。”

“你上一個試試。”

譚嶽把電話給吳棟撥過去:“告訴老威,他的Fusion我接了。嗯對,就盧卡那個角色。誰說的,尺度沒問題。”當著淩青原的麵,譚嶽格外明目張膽:“不挑戰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電話裏吳棟小聲:“你是不是時差沒倒過來,要不等你睡醒再……重新考慮?”

譚嶽:“我挺清醒,而且我還沒試過這類型。”

淩青原熟視無睹。他按部就班把東西收拾好,轉身回廚房。他從冰箱裏拿出兩個禮品包,放進手提袋裏,帶上帽子眼鏡,換鞋。譚嶽匆匆坐起身:“喂,你去哪兒。”

“我把東西給老慕送去。”淩青原提了提袋子,拿起車鑰匙出門。

“這點小事,讓徐衷跑一趟就成。喂,淩青原你——”

“等徐衷送,都不新鮮了。”淩青原啪地關門。

吳棟:“你倆真是度蜜月去的嗎。怎麼像度了一場深仇大恨回來。”

譚嶽:“放屁。”

吳棟:“曖我說真的,嶽哥,你剛那句‘不挑戰怎麼知道能不能接受’,說得可真不像人話。你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程導最近遇上的‘挑戰’多了去了。人家連試試都沒想過。”

譚嶽二話沒說掐了線。煩躁地在客廳裏轉悠。他知道,外麵都說程導的電影既有格調又有內涵,何況程導本身還是年輕出色的演員。三十歲不到,勁透紙背的導演功力,三十歲不到,比譚嶽更寬闊的演藝前途。譚嶽知道,想程導套近乎的不在少數,往後隻會越來越多。自己的寶貝越來越光芒外露,可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地守著他。

這段時間,那家夥膽肥總想做上麵那個……可別是翅膀硬了,不安蟄伏。再說了,倘若程導要是能做上麵那個,這先河一開,以後倒貼他的可不加倍肆無忌憚了。蜜月期間日日笙歌,淩青原火氣挺衝,譚嶽力氣也不小。譚嶽不想給淩青原反製的機會,導致二人之間“輕微地”不和諧

譚嶽走到門口,罵了一聲:“淩青原你能不能長點心,受不了就往人家家裏跑。我這要是追到他家去,得像什麼樣。”

淩青原敲開慕德禮家門,慕家的大雄撲到他身上:“幹爹,肉!”

淩青原把袋子遞給小孩兒:“拿著,小心重。跟你媽說,火腿奶酪都要放冰箱。”

二娃慕靜源不到四歲,就他哥一半高。別的都不懂,唯獨知道啥能吃。也怪二娃腿短,跑慢了兩步,他掰著哥哥的手奶聲奶氣:“給我。”他哥推開他,說他提不動。結果倆人就在客廳裏打起來了。

慕德禮把兩小孩兒扔到兒童房,把火腿奶酪塞給章雯,轉頭對淩青原:“一天到晚吃吃吃,你就不怕他倆營養過剩啊。”淩青原滿不在乎地說小孩兒消耗大,而且又不光他倆嘴饞,老慕就不吃嗎。

慕德禮嘿笑:“行了,”他家門多留了幾分鍾,伸頭朝樓道裏張望,還沒等到拖後腿的後勤部隊,又問淩青原:“今天怎麼你一個。”

淩青原:“他看他新本子呢,洋毛子的。”

慕德禮心知,譚嶽隻要有空,從來不放淩青原一個人過來,這是那小子板上釘釘的規矩。不知道這回到底什麼劇本引人入勝,讓他壞了這條規矩。

淩青原一臉地滿不在乎:“你手上咱的新劇本怎樣了?”

慕德禮去書房拿出來一遝稿紙,路過兒童房聽見大兒子把二兒子打哭了,倆人吵嚷聲能把房頂掀翻。慕德禮堵著耳朵,對章雯說家裏太吵自己出去一趟談工作,順手拉著淩青原走了。

倆人下樓。機會難得沒有旁人,慕德禮習以為常,很自然地挎著淩青原的肩膀。走著走著意識到有點變扭,胳膊酸。慕德禮拿稿紙拍他胸口:“你怎麼能比我高。”

淩青原:“你不會站直點兒嗎。”

慕德禮嘶了一聲:“不對呀,我就當你整容了,你怎麼還增高了呢。”

淩青原:“你沒看出來?”

慕德禮訕笑著:“之前都沒機會細看。更沒機會湊近了比劃。”

兩人來到小區門口一家老茶館,夥計看是老熟客,爽朗招呼他們裏麵坐。慕德禮自己點了瓜片,問淩青原:“還是紅茶?滇紅、祁紅還是岩茶?”

淩青原隨口說都成。慕德禮哼道:“別呀。”他轉頭對夥計:“慣例,瓜片和祁紅吧。”

夥計笑著高聲應了:“您真給誰都點祁紅呢。”

慕德禮指了指對麵的人揶揄道:“我就給他點啊,這麼多年你還見有誰。”

夥計敷衍著說好,轉頭閃了。淩青原抓了一把瓜子,翻著慕德禮寫好的劇本頭也不抬:“別瞎扯啊。我認識你沒幾年,根本沒來過這館子。”

淩青原看劇本的當兒,慕德禮不說話隻喝茶。早些年,小區周圍商業街剛起來,正是慕雄還小的時候。那小子皮得要死,一歲就能吵得隔壁鄰居天天上訪。慕德禮當時嫌家裏吵得耽誤正事兒,拽著淩青原就到外麵討論工作,說片子,說劇本。後來慕德禮為躲家務怕帶小孩兒,也拉淩青原出來。再後來,因為譚嶽的關係,他倆空了好幾年沒有一起混過。這回,又一起喝茶,轉眼他大兒子都十歲多了。

淩青原合上最後一頁:“大體過得去。不過不適合譚嶽演。”

慕德禮嗤之以鼻:“開玩笑。我寫個故事、設計個人物還得比著你家那位?我捧他他也稀罕。”

淩青原托著下巴沉思,眉頭緊鎖。慕德禮看他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子哪裏惹著他了——他可是恪盡職守地按照導演的構思和大綱來的。

淩青原把劇本放一邊:“沒事兒。又不是非他不可。我回頭想想細節,再修修。你該咋寫咋寫,誰合適,咱們找誰演。”

這句話讓慕德禮尋摸出點味道,他試探:“你倆咋了?”問完這句他立馬呸了一聲:“幾年之癢就算了。譚嶽癢得把樹皮都蹭爛了,二十來年不都吊死在你這棵樹上。不是他,那就該是你,又在瞎作什麼。”

淩青原幹笑:“你往哪兒想呢。”

慕德禮眼尖,又掃見淩青原左手無名指,心道他這番既換了戒指還換了手指,倆人感情必定沒啥大問題。頂多是私底下“不足為外人道哉”的那些破事兒——被壓膩歪了。

淩青原小口嘬著紅茶,慕德禮大口吐著茶葉。兩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也虧他們關係鐵認識久,幹坐幾小時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慕德禮想了想往事,叨咕了自己的年歲,又看了眼對麵依舊年輕的淩青原,說不出來啥感覺。孩子是吸父母命的。淩譚他們倆口子不要小孩也對,不是不喜歡,隻是倆貴人平時事多都夠他們忙。

慕德禮伸胳膊,敲了敲對麵淩青原麵前那片桌子:“喂,回神,我問你個問題。你掉水裏那遭是挺不幸……可我也特困惑:你發覺自己沒死,哪怕換了個模樣,為啥不想著聯係故人。當時的情況,不論誰,都可以幫你。幫你少走許多彎路。”

老慕心情挺好,好幾年沒跟老朋友一對一閑扯,所以說話也特別不計較。許多年許多事兒,該過去的事情早過去了。如今各有各的生活,該翻篇的翻篇,沒剩啥不能提的禁忌。

淩青原抬頭看著慕德禮,他眼角皺紋又多了不少,抬頭紋也更深,發際線也有向關芃靠攏的趨勢。家裏譚嶽也是,不管標榜多麼英俊瀟灑,健身跑得更勤,還常去做什麼個護。閑來甚至認真下廚學營養搭配。

轉眼不惑,都是光陰。

淩青原思緒飄了一圈,也有些鈍鈍的難受。能活兩遭,不管經曆了些什麼,他都尤其感謝老天。他複雜的神情被老慕讀出來,後者笑道:“隨口問你一句話,你看你都想哪兒去了。”

淩青原:“五年前那次,我特別慌。一片茫然。”

慕德禮:“就把朋友們都忘了?你呀,看上去挺聰明,就是缺心眼又不轉筋。你放棄不了拍片,肯定還會進圈,怎麼沒想到早晚都會再遇見我們這些人。”

淩青原:“我當時也隻想著,你們看見的隻是程鶴白。一個不認識的小年輕,張口就說認識你,騙人誆人你信?況且我當時的事情複雜,鶴白家裏還有拖油瓶。滴裏搭拉又危險,也給別人添麻煩。”

慕德禮:“是你蠢還是我蠢啊。我看還是你蠢。你若當時就來找我,比如就在祭拜過你自己之後……我也許不會那麼快接受事實,可我有嘴有腦子,我不會拷問你嗎。”

淩青原笑道:“得了。這都啥和啥呀。”

慕德禮正色:“我說真的。你是不是心裏還繞不過去,真想著換個身份當白紙一張,重新開始?”慕德禮呸道:“就說你這種人,放著近路不走偏沒事找罪受。”

淩青原認真:“我真沒想過麻煩你們。隻是覺得自己一步步來就好。”

慕德禮搖頭歎:“你這人啊……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