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聽著葉藤的話,蘭諾更加迷惑不解,正想追問下去,葉藤卻反問道:“你為什麼認定那枚徽章是在魚缸的細砂裏?是靠直覺,還是靠判斷?”
蘭諾歪著頭想了想,說:“你知道我不喜歡動腦筋的,當然是靠直覺。不過一個愛炫耀的人自然會把最想炫耀的東西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你說是嗎?”
葉藤聽了,眉頭忽然蹙緊,移開目光向手中的書看去,似乎陷入了思索。
蘭諾見他這副情景,隻好漫無目的地在書房裏到處轉著,信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翻了翻,忽然麵露驚愕。她又取下一本書,飛快地翻了翻,更加驚愕不已。如此這般翻了不少於十本書,她終於忍不住打破了葉藤的沉思。
“葉藤,這些書怎麼……怎麼都是無字天書?”
葉藤果然從沉思中驚醒,看到蘭諾目瞪口呆的樣子,不覺一怔,吃驚地反問:“你真的看不到上麵的字?”
“當然了!不信你看!”蘭諾扔過去一本書,葉藤接過來翻了翻,讀著書的封皮念念有詞:“一個糊塗姑娘的故事。嗯,一定是一本好書。”
“什麼?”蘭諾捉摸半天,終於明白過來,沒好氣地把手中的幾本書塞回書架,嘴裏嘟嘟囔囔著,“哼!整天神秘兮兮的!還拿人家尋開心,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忽然蘭諾感覺身後飄來一股溫馨的氣息,回頭一看,正迎上葉藤琥珀色的眼眸中透出的暖暖的笑意:“我真想看看你生氣是什麼樣子?”
蘭諾又聽到了心裏劈裏啪啦亂成一團的聲音,心底暗自禱告:上帝呀,別再讓他靠近我,不然我會……我會……
蘭諾還未想好自己會怎樣,已經倒入了葉藤溫暖的懷抱,耳畔傳來葉藤柔柔的聲音:“蘭諾,謝謝你幫我找到家族徽章。要知道有了這枚徽章,我才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參加比賽。”
一個人去參加比賽?
蘭諾掙脫出來,盯著葉藤的眼睛,聲音和身子一起在顫抖:“你是什麼意思?我一個人參加比賽?不是我們倆一起參加嗎?”
葉藤抓著蘭諾的肩頭,說:“原諒我一直瞞著你,其實這個賽事向來一個國家隻有一個名額,而且年齡限製在18歲,我已經超齡了。我之所以說選你做搭檔,是為了讓你有信心。今晚你的種種表現讓我看到了你的實力,放心吧,沒有我你也一樣會成功!”
“不!”許久,蘭諾終於爆發出一聲怒吼,眼中積滿委屈的淚水,憤怒地嚷道:“這麼長時間你一直在耍弄我!什麼比賽?什麼伯爵?什麼海底蜥人?都是騙局!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這個騙子!”
葉藤的眼中寫滿了受傷,定定地看著蘭諾,皺著眉頭說:“你已經是第二次說我在騙你,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對!難道你不是騙子嗎?你想想我經曆了什麼?每一天都有無數的秘密擺在我麵前,可我就像一個傻瓜一樣,什麼都不明白,隻知道像個木偶一樣按著你的要求使用什麼直覺!我受夠了!”蘭諾的眼淚滾滾而落,淚眼模糊中依稀能看到葉藤的身子晃了晃。
許久,空曠的書房才傳出葉藤疲憊的聲音:“蘭諾,不是我在騙你,而是很多事我和你一樣蒙昧無知。就像那枚家族徽章,紅色的寶印,還有那些無字的天書,我隻知道關於它們的傳說,卻不明白它們的玄機。”
葉藤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說:“比方說這些書,近三十年來,隻有你看不到上麵的字,這決不是巧合!”
什麼?
蘭諾瞪著潮濕的淚眼疑惑地看著葉藤,等著他的下文。葉藤深深吸了口氣,說:“而據我所知,三十年前,也有一個來自亞洲的女子像你一樣看不到上麵的字,而她最後取得了第一屆國際青少年技巧大賽的冠軍。”
蘭諾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說看不見字也是一種本事?那樣的話選一個盲人來參賽不是更好?
葉藤沒有注意到蘭諾的表情,自顧自地往下說:“世上萬物如此斑斕,如果什麼都收入眼底,必定會攪亂思維。而擁有一雙有篩選能力的眼睛,就能在關鍵的時候忽視那些幹擾源,隻關注最緊要的東西。這種本事不是修煉出來的,而是一種天賦,罕見的天賦。所幸,目前我知道的擁有這種天賦的人都在我身邊。”
蘭諾心裏一動,脫口問道:“另一個人是誰?在哪兒?”
葉藤眼中飄過一抹憂傷,沉吟半晌,才幽幽地說:“她在天堂!她是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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