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蒙辱旎娥(1 / 2)

熊逸帶著一大筆嬴來的錢,岩基領著他的媳婦高高興興回家了——不,應該說隻是岩基高興,他的媳婦旎娥卻是滿腹酸怵,心重如鉛。這段時間,旎娥被強扣在賭場,逼迫賣身還債,每日受盡了眾多男人的淩辱,如同在地獄一般倍受煎熬,她看著興高采烈的岩基和為贖她而賭的熊逸,壓抑著內心的苦痛,臉上強顏歡笑。來到湄公河邊,她要岩基和熊逸等她一下,自己要下河去洗個澡。可憐的女人想洗去臉上的粉黛,更想滌盡身上的汙穢,可這一江清水能夠洗濯掉她心靈深處的那一抹灰暗嗎?

江麵一隻竹筏順流而下,竹筏上一個撐篙的克欽族漢子在唱一首憂鬱的俚歌:

喲喂呢……

隔江望看細阿妹,

貌美好像芙蓉花

一場風雨打過來,

芙蓉花瓣落江飄

喲喂呢……

阿哥心裏細阿妹,

嫁到別家受磨折,

阿哥好像湯煮肺

阿妹好像肺煮湯

……

旎娥佇立水中,久久地用江水洗滌著自己竹筍一樣潔白的身子,忽聞竹筏上傳來那漢子悲傷的情歌,人便僵硬不動了,清秀的臉頰上不由潸然淚下,大滴的淚珠撒落在那川流不息的江河之中。

“旎娥,別洗了,阿姆還在家等我們回去。”岩基見旎娥久久浸泡在江水中,就催促她,“回家我告訴阿姆,今天要殺雞喝酒,好好謝謝阿逸;還要請左鄰右舍家來,告訴大家旎娥回來了……”

可憐粗心的岩基隻顧到旎娥失而複得的喜悅,哪裏體會到自己女人內心的悲傷。倒是熊逸略有所察,但他還隻是個毛頭小夥子,女人複雜的心思他不懂,雖然聰明機靈的他感覺旎娥神情有異,卻也沒去詳覺察,細思量。

媳婦回家了,岩基的阿媽自然也很高興。當天晚上,岩基家殺雞宰鵝,搬出家藏的一大壇糯米酒,邀請來要好的幾位鄉親鄰舍,開懷暢飲,啖膾吃肉,且歌且舞,有如克欽族娶親過節般的喜慶。實心眼的岩基大肆鋪張,一是為迎回了他的媳婦而高興,二是誠心誠意感激熊逸,沒了他的幫助,媳婦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這個家裏。酒席間,興奮的岩基對朋友鄉鄰誇耀,說熊逸在賭場如何高明了得,注注押準,次次皆贏,一定是有菩薩保佑,神靈附體……朋友鄉親聞聽,佩服之餘莫不眼熱心饞,竟然生出自己若也能有“菩薩保佑,神靈附體”的非分之念。

熊逸倒是冷靜,沒被誇讚之詞衝昏頭腦,瞧著這些老實巴交的農夫臉上浮現的一絲貪圖,恐他們再入迷途,便解說道:“哪來的神靈附體,菩薩保佑!你們不懂,凡是賭博都是靠技巧,靠功夫,你要是不會就去賭博,肯定會輸得精光!”見大家不明白,幹脆現身說法,拿出一付卜克牌讓大家隨便洗牌,然後自己不經意的抽動幾下,就每人發一張牌比誰的點子大,結果大家的牌次次都比熊逸的點子小,大家這才如夢初醒,方悟賭場不是誰都能進的。

糯米酒醇甜清香,滑爽入口,但卻後勁十足。當晚,那一壇糯米酒被喝得罄盡後,鄉親鄰舍扶醉而歸,岩基、岩基的阿媽以及熊逸皆醉倒鼾睡,唯獨旎娥滴酒未沾,默默在一旁斟杯換盞,收拾殘羮剩菜,似乎是在操持家務,盡一個主婦的職責。

那晚,熊逸雖然醉了,卻也並未酩酊,畢竟他沒有克欽族漢子那種豪爽酣飲,飲必大醉的性情。半夜時分,他迷迷糊糊醒來,感覺到旁邊躺著一具赤裸溫熱的身體。似乎是夢抑或是幻,熊逸一時意醉情迷,不由自主側身將手臂搭了過去,手心驀地觸到一對柔軟的山峰,他一下癡了,恍了,亂了,男人原始的本性火山一樣的在體內迸發出來。熊逸的手情不自禁地在溫柔的山峰輕輕撫摸,然後慢慢滑到軟荑的平原,然後小心地滑至茂密的叢林,然後遲疑地滑進茂密深處——那具溫熱柔軟的身體忽然也扭動了起來,接著有蛇樣的手臂纏住熊逸,接著一雙滾燙的嘴唇緊緊貼住了熊逸的臉,熊逸的口。熊逸是第一次接觸男女交歡之事,雖然情如烈火,怎奈拙笨生澀,好在有旎娥默默牽引配合,方才臨門入港,初嚐到那床第錦被下美好無比的快樂。熊逸恍若一下陷落進了瀾滄江的漩渦,又被江水柔柔托浮,接著便在浪峰上翻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