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了樓,剛出門診大樓,就看到剛剛跟著古月的那個人。
古月應該是已經住院了,這人沒在住院部守著,而是站在門診樓前麵的空地上打電話。
他背對著門診樓,沒有看到江之行跟顧念安。
人來人往,他的聲音也並沒有壓著,挺清楚的,“下午下午……不行,必須要動手術,要不然會出人命的。”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就跟我說到底要不要過來?”
然後他又抱怨,“剛剛醫生問我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我都沒辦法解釋,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都不管,那我也不管了,到時候醫院這邊如果看著不對勁兒報警,那就大家都完蛋。”
說完他還笑了一下,“正好也能把陸沉扯進來,他也逃不脫幹係,誰都別好過。”
不知是不是他這話起了什麼作用,那邊說了句什麼,他就冷笑一聲,“還以為你們多有能耐。”
隨後電話也就掛了。
顧念安和江之行轉身朝停車場走,那男人也沒注意他們倆,叉著腰在原地踱了幾步。
他沒有離開醫院,但也沒回住院部,而是朝著門診樓前麵的避雨亭去了,就在裏邊幹坐著。
……
檢查結果都出來,沒什麼問題,顧念安又到了醫院。
因為托了關係,手術安排的很快,上午辦了住院手續,下午直接安排動手術。
做術前準備的時候,顧念安有些害怕,整個人慌的不行。
江之行一直把她抱在懷裏安撫,“沒事沒事,我就在外麵等你。”
他甚至還笑著,“你一直很厲害的,怎麼也有怕的東西。”
顧念安擰著他腰上的肉,“我哪有厲害?”
“是誰昨天晚上掐著我脖子來著?”江之行貼在她耳邊說,“還不厲害?”
顧念安氣的踩了一下他的腳,原本還滿臉慌張,現在隻剩羞紅,“你趕緊給我閉嘴。”
江之行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背,“好了,現在不怕了吧?”
顧念安把他推開,轉身在病床上坐下來,“被你氣的。”
還真就不怕了。
等手術的時間到,顧念安被推進手術室。
江之行在門口,聲音稍大,“我就在這裏等你,不怕,啊。”
顧念安轉頭看他,嗯了一聲。
因這是局部麻醉,整個過程她都清醒。
之前她有上網查過,多數人說即便是麻醉也還是會痛。
於是她一顆心始終吊著,人就很是敏感。
能聽到手術刀金屬碰撞的聲音,讓她整個人一哆嗦。
醫生還是很溫和的,安撫著她,讓她放鬆。
顧念安索性閉上眼,不斷的安撫自己。
她想起當時受傷,血染濕了半件衣服,後來送去診所縫針,沒有麻藥,硬縫的。
那時她疼的掉眼淚,卻哼都沒哼一聲。
縫針的醫生都意外,說一般人是撐不住的。
顧念安突然就放鬆了下來,再疼也沒有那個時候疼,她那個時候都撐過來了,便也就再沒有什麼疼痛,是她忍不住的。
另一邊江之行在外邊守著,外邊有長椅,人不多,他在最近的那一張坐著,視線落在手術室門口。
這麼沒一會兒,兜裏的手機嗡嗡幾下,是有信息進來。
他拿出來看,是陸沉給他發的。
這次說的是正事兒,兩個公司有合作,有一些數據上的問題,需要雙方核對一下。
他給江之行發了張文件,江之行點開放大。
還在看,就感覺身邊有人停了下來。
手術室外人雖然不多,可也有等著的家屬。
他隻以為是別的患者家屬過來坐在他旁邊,沒當回事兒。
文件看完,剛要給回複信息過去,身邊的人就開口了,嗓音沙啞,聽著還帶了股滄桑感,“江之行。”
江之行被嚇一跳,轉頭看去,一愣。
坐在他身邊的是古月,她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著輪椅。
她頭上纏著紗布,臉慘白如紙,眼眶凹陷,眼裏一點神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