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不懂,真的不懂!
這幾天,她住的是高級賓館,吃的是海鮮大餐,穿的是嶄新的衣裳,坐著名車,身後還跟著“保鏢”,如果不是每個監視她的人那些銳利冰冷的眼神,她會以為自己突然掉進了溫柔富貴鄉。
蘭一點也感覺不到幸運。
沒有繩索,沒有手銬,隻是無法出去。被抓來好幾個小時,她都沒有弄清楚這是哪裏。
這個組織太神秘了,神秘到深入思考的時候腦袋會嗡嗡作響。索性不去想了。逃跑是不可能的,他們擁有完備的監控係統。想到新一是和這樣的組織在較量,蘭的心裏一顫,擔憂之餘就是強烈的自責。
如果我是新一,也會這樣保護對方吧?
到最後,還是我錯了。
我應該原諒你的,新一……
她想哭,可是她不想在這些人麵前流淚,於是隻是麵無表情地坐著,望著窗外看似很燦爛的陽光。
是很燦爛啊,溫暖和煦嫵媚明亮,可是為什麼,心是冷的?
好冷。好冷。
僅僅在組織成員的包圍下這樣待了幾個小時,就感到了黑暗和寒冷。沒有溫情,沒有笑容,人人麵無表情,眼神像結了霜的雪亮的刀子,銳利而冰冷。
為什麼都是這個樣子?他們哪怕像個普通的歹徒一樣,恐嚇她幾聲,也比這樣折磨人強。
我……害怕。
蘭這樣想著,眼睛盯著某個角落,心中想哭,眼裏卻是幹的。
新一,我害怕……
你會來救我的吧?
每次,你都會在我最痛苦的時候,輕易看穿我的心……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看不見的微笑:
……我等你。
“鈴鈴鈴……”
柯南的眼睛在他聽到電話鈴聲時射出刺人的光芒。
他們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毛利小五郎去了警視廳,仍然尋找他的女兒。於是柯南他們有了這個機會,在這裏守株待兔。
“工藤,該不會是……”哀臉色平靜,可是整個人都透著不安。
柯南準備好變聲器,走過去,果斷地按下免提:
“摩西摩西?”
“找一下毛利小五郎。”冷冽如寒風的男子的聲音。
哀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一片,還能是誰?這寒冷的冰凍的聲音,這陰森恐怖的感覺,當然非他莫屬——琴酒。
柯南的瞳孔有一瞬間的顫動,隨後又恢複了冷靜。
“我就是。”他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說道。
“以下的話我隻說一遍,你最好記清楚……”
“等等,你是誰?”柯南打斷他,用一種不解和慌張的語氣,哀不得不佩服他的表演天賦。
“你的女兒在我手裏。想要你女兒平安無事的話,就準備好五千萬,在星期五天黑之前把錢放在米花大樓的後門那裏。報警後果自負。就這樣,好自為之。”
“等等!你是誰?!蘭怎麼樣了?!”柯南以失控的語氣吼道。
“你放心,你的女兒毫發無傷。隻要那天把錢拿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那邊掛了電話,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工藤?”哀的臉依然蒼白,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柯南。
柯南一直沉默,他站在那裏,聽著忙音,過了好久才把免提的電話關掉,整個房間一下子寂靜下來。
“他們還真是大膽。連個變聲器都不用。”
“放心吧,灰原,”他突然說,“我們變小的事沒有泄露。”
“你怎麼知道?”哀驚訝地說。
“打電話給大叔,勒索錢財,是為了隱藏組織的存在。真實的目的當然是我,但是他們似乎並不警惕我就住在這裏,也就是說忽略了江戶川柯南的存在,也就是說,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變小的事情他們並不知道……”
“他們隻是感到工藤新一沒有死,而且意識到他是個巨大的威脅,所以才抓住他最在乎的人,希望把他引出來。”哀輕聲說,但是並沒有感到輕鬆。
柯南又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自嘲地笑了:
“我不得不說他們成功了。”
“……”
“灰原,你能幫忙——”
“我不會給你解藥的。”哀冷冰冰地說。
“那麼我就把自己弄感冒再喝下白幹酒。”
“工藤!”哀忍無可忍地叫了出來。
“給我解藥。”聲音堅定。
“工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知道。”
“你會被殺的!!”
“不,我不會。”柯南凝視著哀激動的臉,非常鎮靜地說道,“我現在隻知道,除了我沒有人能救蘭了。在蘭還沒有脫離危險之前,我決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