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時那抹驚豔〔已補完)(1 / 3)

part3初見時那抹驚豔

夏天的黃昏過後,天空卻依然遲遲都不暗下來,但抬起頭已經能看見天邊的一輪淺色月牙。

恩心回想前兩天與奶奶的交談,思緒不禁有點飄遠了,再回首時,迎麵跑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頭發和胡須已經有了白發,見了恩心,枯淡的絡腮胡頓時好像亮澤起來。

恩心朝他頷首笑道:“林叔。”

男人正是恩家的管事,之前和恩心照過幾次麵,在她和恩家人接觸後感覺下來,林叔算是最溫和的一位。

“老夫人怕小小姐忘記怎麼走,讓我來接您回去。”林叔含笑,殷勤接過她的背包和行禮,轉身領路。

恩心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交過手裏的拉杆箱後,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後。

走到弄堂深處,抬頭便能看見大片大片的枇杷樹,翠綠色的樹葉花團錦簇,一部分的枇杷還未成熟,帶著稚嫩的青檸色垂頭看著從樹下路過的人,若有小風卷過,就能聽見碩果相互敲打的

‘咕咕’聲。

恩心聽著這大自然的音樂,原本忐忑的心情漸漸轉好。走了片刻之後,明明離開恩家還有一段路,她卻驀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她聽見了另一個走調的聲音從不遠處□□來。

她抬起頭,望向身旁紅牆綠瓦的別墅,雙眼眯了眯,卻看見朝北的陽台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側影很是好看。他抱著薩克斯的手臂細長白皙,十指骨肉分明,細碎的長發若隱若無遮擋住視線,下頜的線條寒峻深肅,冷冽而高傲。白色襯衫不染纖塵,嫻靜的姿態讓人感覺他擁有一種清澈、幹淨的靈魂。

這樣的人物即便隻有一個側麵的身影,也能憑空描繪出他出眾的精致麵容和與身俱來的氣質,感覺好似宇宙中的那枚紅日,或是滿山遍地的向日葵花,十□□歲的年紀,朝氣蓬勃並且溫暖耀目。

他的五官緊皺,努力吹著古怪的音調兒,斷斷續續不能很好連成一曲,可聽在恩心耳裏,卻覺得是一首可愛的天籟,她忍不住多聽了片刻,直到少年轉身收起薩克斯,她才看清他的麵容。

刹那,灼熱的陽光在她的眼皮上烙下一個斑點,燙得她幾乎不能睜開眼。

那是一個極其精致的麵容,唇紅齒白,雙眼狹長,琉璃色的瞳仁很大很亮。整體的五官宛若一副白玉浮雕,立體感十足。

明明在現代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中,特別是娛樂圈不乏此般天仙似得男子,她卻看的忘乎所以,整個人被定格在原地不能動彈,許久後回過神,摸著左胸口,才發現心跳聲竟像在擂鼓。

恩心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日曜宇內的人物,他擁有得天獨厚的光源,是發光體,是世

界的中心,隨便站在哪裏都是一道瑰麗的風景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每個人卻隻能以最卑微的姿態去仰視他,其餘任何人與物,都隻能是他的陪襯品。

林叔感覺到身後的姑娘沒有跟上來,轉身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陽台上的男人後,眼角流露出金色的光輝,他騰出手朝男人揮了揮,笑道:“阿晗,你外公是不是出門了,要不要回家吃飯?”

這話將恩心從失神中拉回來,再看了一眼陽台上的男人,頓時覺得自己失了態,臉頰微紅著低頭。

男人聽到林叔的話,低頭便看見了一對塗了辣椒水的耳朵,藏在某個姑娘的腦袋後麵,而她微微低了頭,視線不敢對他相撞。他的目光在恩心身上停留了兩秒,再望向林叔的時候,卻無比囂張自傲,帶著任性童真的語氣,冷哼一聲道:“媽的,大爺我餓死都不回去的!”

說罷,背著他的薩克斯進屋,落地窗‘啪’的一聲響,被重重的關上,連裏麵的白色窗簾也唰得被拉上,透過白光隻能

他高瘦的背影閃過。

“這孩子。”林叔最後望了望那扇落地窗,失笑搖頭。

恩心看著林叔臉上的笑容,微微失神,同一種笑,兩種感情。林叔對她的溫和笑容裏,是一種仆從的尊敬,對那個男人的笑,卻是長輩的寵溺和關愛。

雖然鼻子有一些酸澀,但是她畢竟離開十三年,有些人隻需要一天就能改變彼此間的關係,別說整整十三年,是她自己錯過的太多,與他人無尤。

林叔指著麵前的別墅,對恩心說:“那是裴公,也是你裴爺爺的家,他小時候還抱過你,你

忘了吧,那時候你隻有兩三歲,還不會說話……”話說到一半,他看到恩心左耳上的助聽器,聲音突然停住,喉嚨裏像長出了一粒石頭。

差點忘了,恩心的童年在無聲的黑白世界裏長眠。

林叔訕訕的看她,她卻無所謂一笑,柔和的眉眼裏像是藏著一個偌大的宇宙,有容乃大那般,包容了所有。她並不介意別人提及她灰暗的過去,人生在世,難得清醒,難得糊塗,最重要,互相包容就好。

他幾度提氣想繼續說,話到嘴巴又無力的慫了下去,最後還是恩心開口提醒:“阿叔,我們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林叔便拉起箱子走在前麵,一麵對她道:“裴公以前和我們恩家有些生意上的來往,所以房子也買在一處,他有一對龍鳳孫,不過兩人都在國外讀書,今天你看見的是裴公的外孫,姓燕。”

恩心聽到林叔那麼一提,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怎麼……又來個姓燕的?

自從聽老四滔滔不絕讚美燕大師起,恩心就一直對燕這個姓氏感到納悶。

回家的時候心神還有些恍惚,經林叔提醒,她才注意到院子裏站著一位撥著花土的老人。她站在門口舉步維艱,隻是巴巴兒地望著裏頭,林叔在她身後喊了一聲:“夫人,我們回來了。”一邊說,一邊拉著她進來,順便將背包都放在板凳上,對老夫人笑道:“剛才路過的時候看見阿晗了,小子還想學薩卡斯呢,但是吹出來的都是跑調兒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