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心聽了一怔,有些放不開的看著他,尷尬至極,她也不是不經事的少女,一般性遇上男方說‘你長得跟我的初戀情人很像,或者說跟我的摯愛很像’此類話題,八成對方男的對女的有意思。但是天知道,恩心對宋朗,完全沒那方麵的意思,若是他非巴著她不放怎麼辦……是不是意味著她要立即踏上尋找下一份工作的旅程了。
宋朗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報赧解釋:“放心,你和她還是差了點兒,我分得清,至於你,我頂多當是兄弟。”
“可以,但是做姐妹就好,兄弟,還是算了。”她嗬嗬一笑,心裏的溫度從眼底流出,眉目靜恬柔和得像一株安靜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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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心和宋朗的這段忽然之間變好的感情,在幾年之後,她才知道其中另有內情,除卻宋朗所謂的初戀情人,其實就是她的親表妹以外,燕晗在很大程度上占了大部分原因。恩心問過宋朗:“如果,不是燕晗那家夥放話說不能遷怒欺負我,你還會把我當朋友?”
宋朗那會兒一聽就毛了:“呸,少爺是我那種屈服於燕晗淫威之下的人麼?”
恩心聳肩:“我看就是。”
他更毛了,跳起來抹淚:“丫你胡說!絕對的汙蔑!少爺我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人物!哪能叫燕晗給擠兌了!我絕對是摸著良心把你當朋友,好麗友好朋友的好朋友!”
“我知道啊,隻是看你好玩兒,逗逗你罷了。”
恩心默笑,心中清澈明淨。她不會不知道,宋家少爺是什麼人,再不濟,也不會把不喜歡的人放在身邊,這點又和燕晗有不同的相似。
所以,他能和自己在一起,這意味著什麼樣的友情,恩心哪能不懂,正因為懂得他們的坦誠相待,她才能原諒一次次善意的欺騙和隱瞞。至少這份情誼,她希望它永遠不會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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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馬桶事件過後,恩心和宋朗相處的還不錯,兩人在某些地方氣場相同,沆瀣一氣,感情也漸漸籠熱起來。
隻是可惜,整整一個暑假,恩心都沒機會看見燕大師本人,說起來她也有點遺撼。
眼看立秋的時令已經到了,但是申城依然如七八月的熾熱氣溫那般一層不變。好在這裏不是市中心,溫度相對來說也低了一兩度,車鳴汽笛的噪音始終沒有嶄露頭角。
可日子越是悠然平靜,總會突然出現一些無法預料的事,打破這些偽裝的和平。
這天,恩心在上班的時候接到了一個特殊的電話,聽到對方自報家門的時候,她差點沒站起來鞠躬敬禮再敬茶。
“請問,這裏是向日葵心理谘詢診所麼?心理醫師是不是姓燕?”
對方應該是一個中年男子,從聲音聽得出,他明明很焦慮,卻一直在抑製說話的語氣,盡可能在放溫軟。
恩心感覺到對方的焦慮,神情跟著一緊:“燕醫師近幾日公務繁忙,不在診所,您有任何事請說明情況,留下聯係方式和地址,我們會盡快安排您和燕醫師的晤麵。”
“我是申城部門地區總警司陳趙翔!請您盡快聯係那個姓燕的小子來老地方!再不來就要出人命了!”
恩心的腦中像是倒計時數秒的定時炸彈,整個人停頓三秒後,立即爆炸般的衝出門大喊:“警察警察警察!”恰好迎上從廚房走出來的宋朗,抓著他的胳膊驚魂未定:“警察!姓趙……不對,姓陳的!什麼老地方,會死人!”
她一緊張,語序顛三倒四,宋朗聽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楚,立即睜大眼:“陳警官!”他轉身跑向電話座機,撥了片刻,對方遲遲才接起來,依舊是那個慵懶散漫的聲音:“下午兩點是本大師列行午睡的時間,任何人打擾殺無赦,我記得我早就囑咐過你,除非世界末日不準在我睡覺的時候打電話過來,現在給你三秒鍾時間做自我辯護,但凡理由不充足讓我覺得你死定了的話,就洗幹淨脖子,等我改天上門將你淩遲處死!”
“譽巷精神病院,陳趙翔有約。”宋朗無視對方的威脅,波瀾不驚的回答,那頭沉默片刻後,如意料中般暴躁如雷在床鋪上滾來滾去,整整發泄了五分鍾後,語氣徹頭徹尾變了個人似的:“你十分後自己到達,我先行過去解決。”
掛了電話,宋朗從衣架上拿下外套穿上,順便將恩心的外衣丟給她:“走。”
恩心剛才聽了他說的內容,怔了怔問:“是去那個,精神病院?”
“嗯。”宋朗到了玄關口穿鞋。
恩心:“他……會去麼?”
“誰?”
“燕……醫師。”
宋朗一瞥她:“廢話,他不去解決難道讓我去?”說罷,打開門,揚長離去。
恩心一個人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心跳咚咚的,說不激動真有點假……畢竟,她上班了兩個多月,終於能見這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