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怨站在謝禕房間門口前,按門鈴的手抬起卻又緩緩放下,滿是槍繭的手捏上了衣角,沉思良久,卻又默默的轉身離開。
因為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他考慮或偏愛的對象。像是丟了魂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了一瓶白蘭地,在落地窗前獨酌著。
是風帶來了海水的氣息嗎,本該是醇厚甘冽的酒入喉確是苦澀而微鹹的,許是淚滑進了嘴裏吧。
不知過了多久,祁怨隻記得從天空還是一片漆黑到已經泛起魚肚白了,這已經不知道這是他這樣看著天到天亮的第幾個日夜了。
他喜歡他,更確切的說是他愛他。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樣冷硬的性子,不討人喜歡,而且他有了喜歡的人了,都十年了。祈願啊祁怨。終究不要總是奢望你自己注定得不到的東西,能有一個機會守在他的身邊,已經是上天賜福了。
叮鈴門鈴響了。
是謝禕嗎?祁怨心裏這般想著,卻一步不停的往門口飛速奔去,打開門確實是那個讓自己驚喜的人,隻見來人一身黑色的浴袍,更顯得幾分不羈與矜貴。
“這麼早啊,剛回來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其人的座位上掛上了一抹真心的笑意。
“剛回澳地不太習慣,沒有睡好。”
“這次回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京市是那邊沒有事,我回來陪你處理一下這邊的吧。”
這樣氣氛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這樣盯著對方,還真都是鋸了嘴的葫蘆。
“我……”
“你……”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
“我也想這樣說來著。”
……
就這樣,稀裏糊塗的,久別之後的第一場會麵結束了。
謝禕處理一下各種交易的事情,見了一下各路大佬,幾天便過去了。
夜裏,謝禕盯著天花板上繁華的燈飾,心裏不免想起了某個人,嗔怒的,開心的,憂愁的,冷漠的,溫潤的,在身下反抗的樣子,像布偶貓一般撓他的樣子,最後實在受不住啜泣的樣子……心裏眼裏滿滿都是他。
其實自己回到澳地,何嚐不是在尋求一種逃避呢,他真的怕,怕接受不了,怕他鐵了心思的想要離開自己,怕他——再逼就真的失去他了。
“秦時遠,你為什麼不懂我呢?”一聲沉重的歎息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響起。
第二天一大早,謝禕料理好了自己不爭氣的褲子,就準備坐直升機回去。
這時祁怨終於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了,說這邊沒有什麼事,想要跟他一起去京都,發展一下那邊的勢力,畢竟他們勢力的根紮在澳地,京市那邊,雖說是勢力也比較強大,但還是在很多方麵,在生意上都有很大的局限。
直升機上。謝禕壓下心中淡淡的興奮感和未明的恐慌,閉目養神著。而祁怨則是默默地看著他,但眼神又不敢過於熾熱,怕被他發現出異樣來,看著那個占了自己心和夢的男人,看著他高挺優越的鼻梁,深邃立體的眉眼,看著……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君不知我意,我已為君愁。君若知我意,怎敢擾君憂。
一定程度上來說,兩個人還真是同病相憐,用一個詞來概述那便是煎熬。一個回去怕遇到自己接受不了的結果,另一個則是看著一個煎熬。也是煎熬不已。
沒有人是天生不愛溫暖的,除非他被刺怕了。
我真的很想有個機會,我喜歡你,我隻盼你好,如果有一天你……,我永遠都在。
——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