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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書雲坐著豪華舒適的大馬車回家時,蕭逸楓卻背著四五個又大又重的包袱,跟在晴依身後受罪。

晴依所謂的闖江湖,不是鮮衣怒馬,行俠仗義,而是純粹閑逛好玩罷了。

一路上,見了青山便驚歎,看了綠水就歡喜,動不動激動跳腳,開懷大笑,令得滿街人人側目,就是蕭逸楓,那樣冷的性子,也想遠遠躲開,做出不認識她的姿態。

若是到了稍稍熱鬧之所,晴依更是開心,大大小小的店鋪,一個不漏地全逛完,絲綢布匹,必要摸個夠本,珍珠美飾,小巧玩佩,更是拿在手上,再三把玩,然後發揮女性的特長,開始一次又一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還價大戰。還價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三十六計的精華,全用在這上頭了,其精明能幹,令人歎為觀止,一路被她光顧過的生意人,幾乎都是哭著和她做成生意的。

蕭逸楓雖然性子偏冷,對身外之事,大多不在意,但晴依這等完全毀壞女俠行象的做為,也確實令他驚歎詫異,實在不知,這女子以前的俠名是怎麼闖出來的。

可歎他,就算想裝成和這個可怕的女人不認識也不可能,因為晴依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幾乎全堆在他身上,而晴依依舊是雙手空閑,無比輕鬆地繼續往下一家店鋪進發。

就這樣,一路簡直如地獄受罪一般,等到了揚州城時,蕭逸楓拿在手上的包袱已經不是四五個,而是十幾個了,整個人都成了座會走動的包袱山。

而且一進城門,一看到這素來以熱鬧繁華而聞名天下的大城,店鋪林立的熱鬧景象,心中就猛然一緊。第三百六十二次下決定,絕對,絕對,不能再忍了,一定要把所有東西全扔到那個女人臉上。

“小師弟!”晴依含笑回頭。

蕭逸楓雙手蘊力,已經準備發難了。

“來,這一路上辛苦了,我們上酒樓好好吃一頓。”晴依難得對蕭逸楓大方起來。

一路上,吃著幹餅,冷眼看晴依一個人大魚大肉的蕭逸楓微微一怔,很有些懷疑,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意思。

“反正是有冤大頭請客,不吃白不吃。”晴依眨眨眼,無限嬌巧。

蕭逸楓一抬眼,正看到,路旁大酒樓的高樓上,有一個男子探出半邊身子,正拚命衝晴依揮手呢。

“你的師姐我,可是美麗溫柔又武功高強的女俠,江湖上不知多少人想要向我獻殷勤呢,這位南宮世家的三公子就是如此了。”晴依得意洋洋地衝蕭逸楓昂了昂頭,轉身走上酒樓。

蕭逸楓卻被攔在了酒樓外:“苦力不許進來。”小二的口氣實在談不上客氣。

“苦力?”蕭逸楓倒也並不生氣,隻是莫名地,忽然有了想大笑一場的衝動,而他自己也因為太過震驚自己此刻的心情,已至於呆在原地,動彈不得。

“讓他進來。”晴依回頭瞪了蕭逸楓一眼“發什麼呆,快過來。”

南宮翔出身世家,年青英俊,在人群當中,永遠是耀眼的存在,也習慣了眾星捧月,接受別人的巴結奉承。

可是一看到晴依走進雅間,早已站起,三步兩步迎上去:“晴依,你可來了,我已經等了五天,一步也沒敢離開這太白樓。”一邊說一邊取出一錠銀子,一揮手,擲在蕭逸楓麵前:“把姑娘的行理放下吧,這是賞你的。”

蕭逸楓低頭看看銀子,再抬頭,麵無表情地看看晴依。

晴依笑容滿麵望著他,眼中興災樂禍的光芒十分明顯,分明是想看他發作一番。

蕭逸楓一鬆手,身上所有的包袱全部落在了地上,他一身輕鬆地向前走去,走過南宮翔身旁時,連頭也沒抬一下,就直接在南宮翔愕然的眼神裏,坐在南宮翔方才坐的位子,取了桌上一個新杯子,自己給自己倒上酒,一邊喝一邊扭臉欣賞窗外的景象。

從頭到尾,他不曾開口說一句話,就連眉毛,也沒跳動一下。

南宮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瞠圓了眼睛,盯著蕭逸楓,直到他為自己倒第三杯酒時,南宮翔才終於回過神來,用手指著蕭逸楓失聲驚喝:“你,你,你好大膽……”

“什麼大膽啊,三公子你該不是小氣到,連請我師弟喝一口酒也舍不得吧。”晴依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悅耳。

“什麼?”南宮翔不敢置信地把已經瞪大到極限的眼瞪得更大一些,看看明豔照人的晴依,再望望一身布衣,滿身灰塵的蕭逸楓,張張嘴,又閉上,愣了半天,才幹笑數聲“久聞天蔭門下,不拘小節,特立獨行,遊戲風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少俠請了,在下南宮世家三子南宮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