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正處在生理的旺盛期,縱欲已到了瘋狂與變態的程度。漢成帝已將她置諸腦後,然而趙合德卻放心不下,整日膽顫心驚。為了挽救姐姐,她聲淚俱下地進行了一次懇談。她憶及幼時的家貧,三餐不繼,如何與鄰家少女一起做草鞋,如何把草鞋賣掉換回大米,如何路遇大風雨,如何無柴可燒,在饑寒交迫下,夜長不能寐,相擁而泣。談到今天的富貴,是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現在你竟自毀如此,倘若再犯了過錯,成帝再怒,事情就會不可挽救!那時身首異處,豈不貽笑天下。今天,妹妹還能救姐姐,但實在是沒有把握,倘若妹妹死啦,姐姐還依靠誰呢?
一席話說得聲情並茂,姐妹兩人忍不住抱頭痛哭。聲音啞了,淚也幹了,仍然要麵對現實。大錯已經鑄成,如何才能挽回,趙飛燕說道:“愧悔無及,奈何!奈何!皇上愛汝一身,惟望妹妹援我,就像過去我推薦妹妹一樣。”
趙飛燕與趙合德姐妹二人,孿生同胞,自幼相依為命,及長投身富平侯府,而後雙雙人宮受寵,彼此互相援助,與皇帝結成了一個情感的“鐵三角”。貴盛無比的許皇後與才情富華的班婕好,都相繼被她們擊倒,在情感的道路上真個是所向無敵,當者披靡。無奈趙飛燕胡作非為,已弄成不可收拾的局麵,“自作孽,不可活”,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雖然如此,為了姐妹之情,更為了兔死狐悲的孤單態勢,趙合德明知覆水難收,但是她必須打起精神,憑恃自己的美貌與智慧,加上聖眷正隆這一最大的優勢,一次又一次地想盡了各種可行的辦法,以期彌補皇上與姐姐之間的裂縫。
出於男人天生的自尊和排他性,盛怒之下漢成帝產生過要殺了趙飛燕的想法。但比起那些飛揚跋扈的權臣與居心叵測的外戚,在漢成帝的內心裏覺得趙飛燕的乖異心理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時間後,他慢慢地想起趙飛燕也曾是自己心愛過的女人,因此一絲憐憫的情意,油然在漢成帝心中升起。恰好遇到趙飛燕二十四歲生日,東宮裏有一個慶祝儀式,在趙合德的連哄帶騙下,漢成帝終於暫時忘記前嫌,來到東宮。
酒過三巡,趙飛燕忽然悲從中來,漢成帝非常訝異,問道:“又有什麼委屈嗎?”意思是說我已經既往不究,還有什麼好怨怒的呢?
趙飛燕裝模作樣地跪下來,痛心疾首地道:“妾過去在許皇後身邊的時候,陛下駕臨,妾站在皇後身後,陛下總是頻頻地注視我。皇後知道陛下的意思,叫妾特地來侍奉皇上。想不到竟承更衣之幸,體血還汙了禦服,妾欲為陛下洗去,陛下不肯,說要留作紀念。不數日,就被封為捷妤,又被封為皇後,當時陛下的齒痕還在妾的頸頸之間,今日思之,不覺感泣。”
這一段說詞,是事前設計好的,無非是想以舊日的感情,來打動皇帝的心,收到重拾舊歡的效果。果然,漢成帝念及舊日恩愛之情,不禁為之側然,大有不勝今昔之感!趙合德眼看苦心設計的溫柔陷阱,已經牢牢地套住皇帝,於是借故先行離去,這一夕漢成帝與趙飛燕開懷暢飲,直至夜閑人靜,雙雙攜手進入內寢。雖然趙飛燕使出渾身解數,竭力迎合與討好,無奈情感已有裂痕,漢成帝終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