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楷那一列人走進一個村莊中。一列人被拆散後，解下蒙眼布的王楷被一個農兵押著，走進一個院子。此時，院子裏有兩個持燧發槍的農兵。
王楷被帶到一個門栓在門外側的房屋前。押他的農兵將他的繩子解開。門旁的一個農兵將門栓卸下，將門打開。兩個農兵將王楷推進去。
王楷進到屋裏後，門關上了，之後就是門栓安上的聲音。
和他一起在屋裏的，有十幾個人。過了一段時間，有的人開始在屋角小解。王楷自笑了一下，也在屋角小解。
一個人來到門前，對門外說：“能不能給點水？”
門外沒有回應。
“渴死了，給水”，他提高了聲音。
門外傳來門栓卸下的聲音。門猛地打開了，一個持燧發槍的農兵直接用槍上的槍刺刺進他的胸膛。
他叫了一聲，倒在地上。那個農兵轉身就走。門再次關上了。
屋裏的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幾個人圍在被刺的人身旁，詢問著。
又過了一段時間，被刺的人死了。門打開了，沒有人走進來。
“出來，出來”，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屋裏的人全部走了出來，他們被安排在一側院牆根下站成一排。一個農兵依次問他們姓名，年紀，之後記在一個小冊子上。
王楷觀察四周。他看到，院子裏，除了那兩個持燧發槍的農兵，還有一個褐衣人。一些農舍屋脊上，還站著持燧發槍的農兵。
一個推自行車的褐衣人走進院子，他是個少年。他與院子裏的褐衣人交談起來。
“風先生成為學校總校長後，下令將被俘的修道者廢掉法力後，案一般人犯對待”，他說，“學校隻做羈押人犯之用。”
他發現王楷關注自己談話，他看向王楷那裏。王楷將目光放到別處。
那個褐衣少年又與褐衣人交談了幾句，之後推著自行車走了。
昆明的城門一側，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幾個頭顱。一個農兵拎過來一個布包著的東西。他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打開布。布裏，是武媛的頭顱。
那個農兵將每個頭顱各放進一個鳥籠中。這時，陽光鶴走了過來。他將裝武媛頭顱的鳥籠捧了起來，搖了搖。
“你果然活著”，他笑了笑。
那些鳥籠被吊在城門上。武媛將視線下移，看著下麵人來人往的人們。
幾個人對吊起來的頭顱指指點點，議論了幾句。
晚上，天空中下起了暴雨。武媛臉上掛滿了雨滴。她閉上了眼。
白克睜開了眼。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密林中。他背靠一個樹幹扭曲怪異的巨樹，坐在地上。周圍的樹枝很密，陽光射下來變成一個個光柱。
他看到，一個綠衣少女走向自己。這個少女長得生氣勃勃。
“哈。大哥哥，啥事讓你尋死”，她對白克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經過那顆大樹時，看見上麵吊個人，還以為是死屍。我想把你埋起來，結果發現你還有口氣。”
白克想站起來，但感覺渾身無力。
“謝謝救命之恩”，他說。
“你既然想自盡，何必謝人救命？”那個少女繼續笑著說。
白克怔了一下，陷入了沉默中。
那個少女看到白克的表情，收起了笑容，有些慌張地說：“大哥哥，我可不是盼你死呀。”
白克回應著笑了笑。
過了一段時間，他可以站起來了。
“大哥哥，給你看個東西”，那個少女對他說。
二人在密林中行走了一段。越走，樹木越密。到最後，樹木仿佛牆一樣，擋在二人麵前。
那個少女一揮手。那些樹木開始移動起來，中間出現空隙。二人從空隙鑽進，來到一個十步見方的平坦地。平坦地被密密匝匝的樹木包圍。平坦地中央，是一個一人高的碩大花卉。
那個少女走到花卉前麵，用手撥弄葉子，背對著白克，說：“我其實不是人。我和我的家族是花木。看到它沒有？它每二十年結一個果子。果子化為一個女子。我就是果子所化。我的家族中，每個隻有二十年壽命。一個死去了，另一個才來到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