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風好像刮的都不高,萬丈高空之上,不見一絲雲氣,通體透亮的太陽直直的打在兩具流線型的身軀之上。
一黑一白,兩隻形體碩大的鶴正極速前進著。
在他們前行的方向,身下的雲氣已經漸漸變得稀薄了,遠方更是透露出一抹黑色。
那是一汪墨海,海名修羅,東域有一言“三宗四海,兩皇家,死地無緋”,其中的四海,就有這全海一片墨色的修羅海。
兩鶴的速度飛快,隻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抵達那片漆黑的海域。
而此時,在那顆被黑鶴收起的琉璃寶珠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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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軒已經麻木了,這片原本不大的空間,已近變得快要有一座山丘的占地一般大小了,而原本的七十來人,也變成了數百,這還是虧的雲軒模糊的知道百位以上用以計數的原理,才能夠數得出這麼多人。
七百練童,這是雙鶴收集到的所有的練童了,雲軒記憶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同齡人,驚訝的麻木的他,終於是理清思路,把目光放回到自己真正的目標身上。
夏渚被叫醒了,他還記得的是,自己被那顆收人法寶的寶珠弘光籠罩的一瞬間,體內由爺爺親手並且秘密賜予的令牌,就像是被挑釁了的猛虎,要不是自己竭力壓製,這頭猛虎隻怕就懷揣著壯誌豪情衝向那顆珠子,去拚個你死我活了。
被珠子收入之後隻記得腳下踩空,跌坐下來時屁股還蠻疼的,再然後……再然後自己就不記得了!
夏渚伸出手想要揉揉頭,順帶把身體撐直坐正,可是這一伸手,問題就出現了。
夏渚被綁住了,雙手雙腳,綁人用的布條也是從夏渚身上撕下來的,不過還好夏渚比別人多披了一件麻衣,不然的話,此刻他就是近乎裸.身被綁了。
至於綁人的凶手也不是別人,正是雲軒,而對於一聲不吭就直接綁.架了夏渚一事,雲軒也表示出了自己應有的歉意,很禮貌的給夏渚灌了一口水。
“你把我捆起來的目的是什麼?”
意識到自己已經處於被動的位置,夏渚也是強自鎮定下來,開口反問雲軒的目的。
“把你的令牌給我,我知道你絕對沒有暴露。”
雲軒也是直接了當的坦白,要說寶貝的話,相比外形詭異的血師麵具,他更加喜歡夏渚那枚令牌。
“想要我的令牌,那是不可能的。”
夏渚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的令牌關係重大,而且是他現在唯一的依仗了。
“果然令牌還在,你現在可是落在我手裏,要是你不把令牌交出來,我就動手殺了你,到時候照樣可以獲得令牌。”
雲軒成功套出令牌的下落,但見夏渚態度依舊抵抗,揮了揮手裏的短刀,將冰冷的刀刃貼在夏渚的脖頸下麵,作出一副凶狠的模樣。
“……”
夏渚沒有說話,隻是用陰沉的眼神盯著雲軒,甚至還挺了挺胸膛,讓雲軒的刀刃更加貼近自己。
這是在訓練時學會的招數,當自己被人擒住之後,要是對方需要借助自己的力量而沒有第一時間擊殺自己,就可以用這個態度和眼神,這樣可以壓倒對方的氣勢,從而取得有利於自己的交談節奏。
不過,他的這些計量或許用錯了對象,他會的這些,從同一個營地出來的雲軒沒有道理不會。
見著威脅不起作用,雲軒眉頭一皺,提起短刀慢慢從夏渚的眉毛上方劃過,然後那住他的領口,將他的上半身子擺直。
這也是營地裏教過的手段,劃破對方眉頭上的小動脈,不傷性命的情況下,讓血落入他的眼眶裏。
在疼痛和紅色覆蓋視野雙重刺激下,許多原本看似堅強不屈的俘虜,大都是在刀尖第二次劃過眼前的時候崩潰的。
雖然夏渚時常會用陰狠的視線看自己,還有時會給自己使絆子。
哪怕夏渚一直都是站在雲軒對立麵的人,但雲軒還是沒有真正想要殺死他。
他很討厭鮮血從身體裏湧出的情景,曾經營地讓練童們自己加工過一次食物,當時每人都分配到一隻活物,有野兔,也有禽類。
那是雲軒第一次殺生,短刀劃過一隻灰兔不停顫抖的身體,因為手生而讓兔子掙紮跳起,從傷口處泵出的鮮紅,這個場景很多次的出現在雲軒的夢裏,每次出現都會給雲軒一種難受的感覺,似乎是要勾起什麼沉埋的古物。
雖然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訓練,雲軒對於殺戮已經不再那麼敏感,但是很多時候還是會下意識的避開。
就像現在,哪怕他劃破夏渚的眉頭,提直夏渚的身體讓血液順利滑落他的眼底,那也隻是逼迫夏渚奔潰的手段而已,若是夏渚真的寧死也不開口,隻怕雲軒也不會真個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