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瓷指向另一邊：“沈棄！那邊！”
沈棄目光驀地凝視遠方。
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縫中探出許多被火灼燒帶著燙傷的手。
仿若他們打開了地獄入口。
火勢越逼越近，遠處房屋燒毀，坍塌。
按理說，他們應該跳進湖裏，暫時躲避熊熊烈火。
不過，俞瓷心存疑惑：“我們不應該跳進去，這一切，好像在把我們往湖裏逼。”
“聰明。”沈棄已經出了汗，透過襯衫滲出來，勁瘦的身材一覽無餘。
他抬手解開兩顆扣子，雪白的皮膚上紅蓮綻放，顏色妖冶惑人。
“看來湖裏有東西。”
俞瓷終於在此刻琢磨出沈棄的熟悉感來源哪裏了。
他很像三哥俞沉星。
氣質相似，樣貌沒有分毫相撞地方。
對於心思簡單的鮫人來說，那是一種魅而不女氣的氣質，如果喜歡，一舉一動令人移不開眼。
“怎麼總在偷看我？”對於眼前緊急的情況，沈棄絲毫不慌。
甚至還有閑心逗逗小鮫人。
俞瓷被逗得不好意。
“你像我哥哥，性格很溫柔。”
沈棄聽到新鮮詞，眼神戲謔：“第一次有人這樣誇我，現在後悔結婚早了沒？要不然和我走？”
俞瓷看出來他在開玩笑，輕輕甩了下珠光色鮫尾，思考著措辭。
“你像是站在一群柔弱小貓身前的大貓，替他們抵擋傷害，你很勇敢，耐心，又溫柔，可以讓那些Omega，依靠。”
沈棄語氣輕緩溫柔：“你也是，和你待在一起，很治愈。”
早已不再需要保護的小鮫人長成了大鮫人，俞瓷眼眸依然澄澈乖軟，輕聲說：“那現在，出去吧。”
短短三天，他們之間多出無形的羈絆，那是知己難得，不久就要分別的惋惜感。
就像故事的開始，源於一次偶然的際遇。
隻屬於他們的際遇。
這時，無數燃燒著的屍體從裂縫爬出，以包圍之勢向他們靠近。
不需要多餘言語，沈棄抄起鋤頭。
俞瓷周身疾風環繞，黑色的能量場隱隱顯形。
一個跳進湖裏。
一個迎上數不清的屍體。
水泥地麵泛著光的枝丫破土生長，堅韌如鋼絲卷上屍體絞斷它們！
沈棄身形矯捷從屍體中穿過，殺了一會兒，回頭，震驚！
隻見湖水迅速旋轉成為一個巨大的漩渦，水越轉越高。
沒半分鍾，水龍卷形成，攪動湖水。
中間有一個龐然大物隨著旋轉的水龍卷扭動著身體，突然破水而出！
“嘭！”落在地麵。
那是一條長著人臉的大魚，兩顆眼珠子瞪圓，呼吸間側鰓一開一合。
水龍卷分裂，水珠四濺，嘩嘩啦啦落下，澆滅熊熊大火。
倏地白影閃過，俞瓷上岸。
“好厲害，小魚刺肯定不是普通鮫人吧。”貓貓驚歎，收起鋤頭，退回俞瓷身邊。
小鮫人皮膚細致如美瓷，每一片鱗片在暈開淺淺柔光，鮫尾支撐起身體，恍若天神睥睨地麵詭異的東西。
“S級變種，我們這個世界有規則，這種級別的，除非解開它心結，否則外力無法殺死他。”沈棄抬腳挑了下這條比自己還長的人麵魚。
第一次見不會說話的S級變種。
還真有點難處理。
不過……沈棄想出一個壞主意。
“小魚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或許這條規則對你無用，殺了它試試。”
“好。”俞瓷當真衝上去。
漂亮的尾鰭繃成一把彎刀，高高揚起！
突然，地上裝啞巴的人麵魚開口：“不可能！你不能殺我！必須把這些屍體全部殺死投進湖裏！才可以離開！”
沈棄嗤笑，蹲下身，揚手往它臉上抽個大耳光。
“不是啞巴嗎？不裝了？攤牌了？”
人麵魚被大逼鬥抽懵。
沒想到麵前的變態竟然不按規則來。
“這麼多，我們要殺到什麼時候去？”
“且不說能不能殺完，一旦在殺完之前火勢蔓延過來，我倆就嗆死了。”
沈棄仍不解氣，又是手心手背各呼一次它臉。
“聖樹上待不下你了？來這裏作妖，程無鬱早已經提醒過你們，不許踏入淩空之都半步，既然不聽，那就去死。”
沈棄起身，讓開地方。
俞瓷布靈布靈的尾巴唰唰唰落下，直接將它切成一段一段。
人麵魚死後，屍體連同燒毀的房子如同奇幻的煙霧隨風消失。
遠處傳來熟悉呼喊聲。
俞瓷遙遙招手：“戈戈！”
沈棄撥弄額前濕發，調侃道：“喊得真好聽，蔣少戈真有福氣。”
俞瓷耳鰭漫上血色，撓自己鱗片來緩解害羞。
“嚇死我了，剛才我在外邊繞著跑三四圈，找不到進來的地方！”蔣少戈抱住俞瓷，說話間氣息還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