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之都的結婚證是兩張紅色紙質證明。
赫安從未像今日笑得這般開心,拿著兩張紙,起碼盯了半個小時,眼中笑意滿滿。
鄭風漓害羞,伸手去拿:“別看了……”
赫安連忙揣懷裏:“風漓,放我這裏保管吧。”
誰保管倒是無所謂。
隻不過,鄭風漓奇怪道:“你要往哪裏放?”
赫安仔細收起兩張紙:“你且在家等我半個小時,我將這兩張證件藏起來。”
這是有多怕他反悔啊?
即使丟失結婚證,Omega想要離婚,不需要拿著結婚證去辦理離婚,可以直接去民政局申請。
鄭風漓並沒有提這些,想起自己也有禮物要給他,便同意了。
赫安急匆匆穿牆出去。
鄭風漓站起身,先是去浴室洗了個澡,而後出來走去衣帽間。
幸好今日何有容不在家。
要不然,還真有些羞恥,哪怕隔著兩個房間。
鄭風漓彎腰從衣櫃裏抱出一個紅色雕花木盒,放去旁邊椅子上,撥開小鎖,掀起蓋子。
一件折疊整齊的暗紅色嫁衣在燈光照耀下泛出絢爛的光澤,花枝繡紋細致栩栩如生。
這是當年他被放在博物館時,身上原本衣服被嫌棄太破太髒,沒法展出。
於是換上這件嫁衣,聽說還是館內藏品,許多人想買,館長舍不得賣。
後來被救出,嫁衣也帶走了。
這身嫁衣,太適合鄭風漓。
三百年前在棺材中和赫安生活的日子,雖然是美好的,可鄭風漓的賣身契永遠留在富豪家。
直到今日,他才算是真的嫁給赫安。
赫安怕夫人等得急,先是去了趟聖樹,把結婚證交給程無鬱讓他幫忙保管幾日。
匆匆趕回去,客廳裏並未發現鄭風漓身影,赫安飄回樓上,進入臥室,呆立在原地。
屋內桌上擱著一對龍鳳蠟燭,紅光燃燒,輕輕搖曳。
床邊靜靜坐著身穿嫁衣的鄭風漓。
頭頂紅蓋頭遮麵,邊緣垂著流蘇輕輕搖晃,鄭風漓端坐著,暗緋色衣服華麗奪目,長長裙擺垂地。
“風漓……”赫安聲調微啞,抬腳幾步靠近,停在他麵前。
一隻秀氣的手從嫁衣袖口探出,抬腕時,寬袖滑落,露出細膩如白藕般的手臂。
鄭風漓牽引著赫安手掌,觸碰蓋頭。
赫安立即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眼眶湧上熱意,手指顫抖著攥緊蓋頭邊緣,緩緩掀起。
鄭風漓清秀柔和的麵容顯露,隻有唇上擦了紅,害羞地抿了抿。
赫安移不開眼,掌心托在鄭風漓側臉,指腹感受細嫩卻冰涼的皮膚,勾起一陣顫栗。
“鄭風漓……鄭風漓……”
赫安一遍一遍呼喚鄭風漓的名字,眼底情意滿滿,扯唇笑了下,倏然一滴淚毫無預兆落下。
“三百年了,你終於嫁我。”
一見鍾情的人,來不及相處,鄭風漓便被殘忍殺死。
如今三百年夙願實現,赫安無法不激動。
“不要哭。”鄭風漓無措,去擦他臉頰,卻被攥緊手腕,麵前燭光一暗,唇覆上柔軟,連同清冽的沉木香,環繞他。
他仰倒在床上,赫安撥開寬袖,尋到手指相扣。
龍鳳燭火搖曳的厲害。
枯萎月季被握在掌心,顛簸、搖晃,快要被揉碎。
鄭風漓鼻腔裏全部是沉木香,意識變得昏昏沉沉,無止境的空白侵襲。
他渾身發燙,口幹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卻又換來一枚占有欲極強的吻,伴隨急促氣息落下。
……
……
大紅色龍鳳燭燃了半夜。
鄭風漓昏昏欲睡縮在赫安懷抱裏。
赫安低沉的聲音悠悠飄進耳朵裏:
“當我牽你衣袖,與你執手,我的生命便盡賦與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鄭風漓聽罷,睜開瀲灩的眸,同他牽手。
不需多言,就這樣,牽著赫安,從心動,到古稀,到時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