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七月十號的這一天,是個很好的天氣,早上竟下了點雨,雖然雨滴隻掉了幾點,但空氣裏的濕度一下子就上來了,吸著也一下子就清爽了許多。
韓宇軒和二叔及天寶哥哥在他們家吃早飯時侯,他們家的院子裏就又有站下二三十號人了,大家都在哄吵哄吵著如何收拾趙長厚兄弟倆。
韓宇軒的二叔對韓宇軒說,村裏趙長厚兄弟倆的事,我們以後別管,最近幾天天氣也不太熱了,而且鎮上也要鬧農交會,我們要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去鎮上去,鎮上人多,說不準能打聽到你媽的消息,同時也再好好查查撞你爹凶手的事,天天跟這些人混在一起,純屬瞎扯蛋,我一直以為別人能把我們的事放在心上,幫我們打問打問,但現在看來,球用不頂,你看看他們嘴裏說的全是趙長厚兄弟的事,那裏還把我們的事放在心上,靠小姨子生娃娃,靠不住,”
韓宇軒問:“可是,我們走了,這些人來了村裏去那聚會呀,到時侯別沒有地方商量事,罵我們。”
韓富成道:“這個世界少了誰,地球還不是照樣圓圓地轉,管球他們的了,吃了飯我們就發車上鎮裏。”
韓宇軒說:“哦。”
內蒙古的天,四季變化是非常明顯的,春天就是春天,夏天就是夏天,秋天就是秋天,冬天就是冬天,四季分明,從不含糊,該熱就熱該冷就冷,絕不拖拖拉拉,至從月份入了七月以後,氣溫雖高,但晝夜溫差一下就變大了,所以其實每天的高溫天氣隻有中午那一會兒.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以圩子村趙大黑為首的上告趙長厚兄弟倆賣劣質農藥害農田的事件鬧得更凶了,前段時間之所以不凶是有多方麵因素造成的,其最主要的因素有三點。一是由於天氣太熱,二是由於黑山水庫裏還有水可以被人們搶來澆田,三是被**毒死的莊稼還沒有死徹底,而現在就不一樣了,天氣也不熱了,水庫裏的水也被大家搶光了,農田裏被趙長厚兄弟倆毒死的莊稼和沒被下過藥的有了明顯且本質的區別,沒被下過藥的雖然天幹沒有雨旱的很,但那些苗卻依然頑強地活著,而那些被下過藥的早就死了變幹變黃了,莊稼是農民的生命呀,莊稼被毀了上麵的人竟然隻是過問了一下又讓毀田者逍遙法外了,現在這個年頭了那有這個道理呀,不行大家得鬧,於是,趙大黑又率眾鬧了起來,以前是暗鬧,暗鬧敵不過力量小,所以隻能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明鬧了。
趙大黑在鎮裏放回趙長厚兄弟倆的第二天上午,就獨自去了五六個村子站在大街上發表了討趙演說,然後他又讓那些極積分子動員那些不敢出來鬧事甘願吃啞巴虧的人們,等兵馬聚集起差不多有三百多人以後,在下午的時侯大家一起去了楊樹村把鄉政府給圍了,當時趙長厚正在辦公室裏說鎮上要讓村民捐款捐糧唱戲辦農交會的事,一個職員慌慌地說趙大黑造反了,帶著人把他們給包圍了,趙長厚冷笑一聲說他敢,讓我出去看看,趙長厚出剛走到院子,就見趙大黑氣勢洶洶地帶著人衝進來了,有幾個職員上前去攔趙大黑他們了,被幾個村民拉住胳膊就扔到一邊去了,趙大黑站在院子裏說,大家夥聽著,我們今天來找人隻找趙長厚,與其他人員與關,誰要強出頭,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然後許多職員就退到一邊去了,趙長厚見此情景,感到不對,急忙給鎮裏的馬鎮長打了電話,請求鎮裏公安局的人下來增援,馬鎮長在電話裏驚訝地問他們把鄉政府給圍了?他們打人沒有,砸東西沒有?趙長厚說,沒有,他們隻針對我一個人,馬鎮長鬆了口氣說,公事可以派人,私事就不能派人了,你的事本來鎮裏還沒有給百姓們一個合理的說法了,現在不出事怎麼能鎮壓,我看你還是先躲躲,等過了風頭,把鬧事的人弄到一起大家好好說合說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行了,現在千萬別把事弄大了,趙長厚一聽馬鎮長是這個意思,意思是在不出事的情況下鎮裏的不出派出所裏的民警的,於是翻窗戶翻牆跑了,有人見趙長厚翻牆跑了就報告給了趙大黑,趙大黑讓人去追,結果追了半天連個人影也沒有看見,無功而返的人們氣急敗壞地說,要不大家砸了狗日的鄉政府算了,趙大黑急忙攔住說可不敢,這個我懂,砸了就我們有事了,反而讓狗日的趙長厚沒事了,千萬不能砸,有人說難道就這麼算了,趙大黑說,球,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了?大家去他家,去羅家營村,於是趙大黑又率眾來了羅家營村.
憤怒的人們進了羅家營村後,分別把趙長厚和趙長青兄弟倆的院子都圍了,趙大黑對大家說,現在我們的主要目的是問趙長厚要買殺草劑的錢,他的藥是假的,打上毒死了莊稼,我們也不多要,當時買他的藥花了多少錢,現在就要多少?至於田裏的損失秋後算帳,現在不要提了,我呢,因為沒有買過人家趙長厚的藥,所以了也不能問人家要這個錢,我之所以幫你們主要是為了路見不平嘛,所以呢,接下來的事我就不陪你們了,不過你們一定人記住我的話,趙長厚家裏的人除了他們兄弟倆外,其他人千萬不要打,如果是他們兄弟倆了,如果承認這事,就不要打了,要是不承認,就狠狠地打,不要打死就行了,我了先去富成家裏等你們的消息,眾人說行。
趙大黑去了韓富成的家見大門上掛著鎖子,他問人,人說是富成老婆去市裏的,富成這段時間不在自已家住,一直在哥哥家住的了,趙大黑去了韓宇軒們家見大門上也掛著鎖子,又問了一個村人,村人告訴他富貴在孟紅眼家幫人們剪羊毛了,於是趙大黑又跑到孟紅眼家的涼羊場找到了韓宇軒他們。
在韓富成讓韓宇軒兄弟倆幫村裏人看水澆了十來天的地後,韓富成和吳美美也不出去找了,天太熱了,兩個人天天在外實在也受不了,天天背上幹糧帶上水壺一跑就是幾百裏,但是卻連嫂子的影子也看不到,嫂子就像是忽然憑空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唉,實在是天熱的沒有辦法了,不得不放棄去外麵尋找的方法了,這時村北頭的羊倌孟紅眼院子裏六畝大的涼羊場正達到了村人們給羊剪毛的高峰期,由於孟紅眼收養了不少外村村的羊,因此每天從外村村來為自已家的羊剪毛的人特多信息量也特廣,韓富成尋思著既然天熱的不能出去找了,那也不能坐在家裏幹等著,趁這段時間不如幫孟紅眼邊剪羊毛邊向外村村裏的人打聽嫂子的下落,他有了這個想法和就和吳美美商量,吳美美說:‘快歇歇吧,先不說找人了,要是找真找到人了,人還是瘋子的話,找到又有什麼用,依我看我們還不如先找看瘋病的醫生,如果有醫生能治了這個病,我們就去找,如果沒有醫生能治這個病,我們就是找到了又能有什麼用,我真的是找的煩了。”
“煩了,也得找呀,畢竟嫂了就我們這幾個親人了,我是怕她萬一在外麵有個三長兩短的,現在主要是人給失蹤了,你要是累了,你就歇歇吧,我和兩個娃娃找算了。”
“那也行,我就去市裏轉轉,家裏就交給你們了,反正找到人了,先還是要看病的,我就去市裏打問一下那個地方有治這種病的好專家。”於是吳美美,一個人跑到市裏去找醫生去了,她對男人說是給嫂子找醫生去了,但韓富成知道,她是找的累了,不想找了,找個借口而矣,不過說實際的,不不僅是美美就是他也累的吃不消了,更何況美美還是一個女人。
韓富成聽說了宇軒他們看水也就是天天在渠裏玩水還有打架後,就不讓兄弟倆再幫著村裏人看水了,讓他們倆幫著自已去孟紅眼那裏剪羊毛,去孟紅眼家裏守家在地的,天再熱也熱不壞個人,最主要的是信息量廣,他希望能從那些外村人的嘴裏得到有關嬸子的消息。
於是在時令剛進7月份左右這段時間裏,韓宇軒和二叔及天寶都是在村裏孟紅眼的涼羊場裏幫外村人剪羊毛了,每天他們都呆在孟紅眼院子裏的一片榆樹林裏,外村人把要剪毛的羊逮住拖進樹林裏,幾個人先用繩子分別把羊的四條前後腿綁住,摞倒,摁住,然後二叔就用大剪刀順著羊的皮肉像給人理發時似的,一剪刀一剪刀地剪過去,二叔剪的累了就換那個羊主人剪,而韓宇軒兄弟倆隻負責摁羊的活兒和等二叔替下來時,用井水往二叔身上澆,他和二叔總是抽空不停地向外村村裏的人打聽有關母親和父親的事,並動員大家一起幫忙尋找。遺憾的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可是卻沒有打聽到半點有用的東西,為此韓宇軒常常地想,難道母親真的隨父親去了嗎?可是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了他。
話說,韓宇軒和他二叔在孟紅眼的涼羊場裏聽了趙大黑領上大家來村裏鬧騰趙長厚兄弟倆的事,都十分地激動,本來要是在二叔沒有從鎮看守所出來以前,韓宇軒是對趙長厚有感激之情的,畢竟人家趙長厚也幫了他家很多忙,至從二叔出來後,二叔對他說,趙長厚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黃鼠狼給雞拜年了沒有安好心,是這裏一定有什麼貓膩了,至於到底有什麼貓膩二叔也是什麼也說不清,反正就是隱隱約約的感到這個事不對勁。就比如說,趙長厚急著把父親的屍體送回村裏的事吧,韓宇軒一直認為趙長厚是在幫他了,但二叔卻說那是趙長厚想急著埋你爹了,怕家人抬著棺材找鎮裏事了,韓宇軒聽二叔這樣一說也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再加上趙長青挑撥他和二嬸子與黨二毛鬧事的事,兩個事加起來以後,韓宇軒也就趙長厚兄弟倆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了,也是時時刻刻在盼他們倒黴,如今見他們被人們鬧了,那有不高興的道理。
二叔當下和趙大黑說,這事不能圖人多力量大,要圖狠,隻要讓一些人把錢從趙長厚兄弟倆手裏要上了,其他人要不上也不用管,我敢保證接下來來羅家營村裏問趙家兄弟倆要錢的人會越來越多,趙大黑一拍腦袋說,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了,還是你高。二叔笑笑說,這種事我見過的多了,走,先回我們家喝點去,今天趙長厚倒黴我高興,我請客。於是韓宇軒和二叔就把趙大黑領到他們家裏來,二叔從院子裏的花池中撥了兩顆白菜用開水燙了一下,放了一把鹽,又從家裏拿出一瓶二鍋頭酒就和趙大黑邊聊邊喝起來。
在太陽快要下山時,二道疙梁上的伍葵葵和陰子溝的三毛蛋帶了許多人進了韓宇軒們的院子,韓宇軒見他們中有的人樂的笑而有的人卻愁眉苦臉的一副苦逼像,韓富成和趙大黑問大家怎麼樣,有人高興地說要上他們買農藥的錢了,有得卻哭喪著臉說沒要上,說趙長青吃硬不吃軟,他們不敢下狠手,輪到他們要錢時,趙長青卻說家裏沒有錢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凡是從趙長厚手裏買了藥的,都去了趙長厚家裏要求賠錢,趙長厚家裏隻有他女人夏連枝在,夏連枝對大家說,藥了是長厚賣給你們的,錢了也是長厚收的,你們要退錢,就去找長厚退吧,我了什麼也不知道,現在了你們就是住在我家也沒有用,因為長厚不在家嘛,許多人聽了夏連枝的話氣的就要打夏連枝,但被其他人拉住了,有人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隻有找狗日的趙長厚算帳了,還有的人不吃這一套,跳出來和夏連枝僵持了半天,最後也沒有結果,於是大家氣鼓鼓地說先抓趙長厚,等抓住趙長厚了再要這個錢,要是不給,就打他一頓解恨,然後許多人就散了。至於趙長青他們家了,大家正好碰上趙長青在家了,大家先是問他要,他當然不給了,於是幾個強人上去就打,趙長青女人見男人被打,哭著從櫃子裏拿出些錢,給了打趙長青的人,然後其他人再去要時,錢也沒有了,也不好意思再打趙長青了,沒要到錢的人要趙長青說個日期給錢,結果趙長青就打開了自已的老婆,夫妻兩個在院子裏打了半天架,大家看了半天,誰也不再好意思再提要錢的事了,人就散了。聽了人們的描述,趙大黑拍著手高興地說,對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接下來羅家營村可就又熱鬧了哦。
結果就在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及以後的許多天裏,有許多人聽說趙長青給一部分人退買殺草劑的錢了,也就紛紛往羅家營村跑,有的買過趙長青的藥的就不用說了,有沒有買過趙長青藥的也來,非說是買過,讓韓宇軒不理解的是,不知為什麼,這些人一來了羅家營村後,找個人,喝口水,歇一歇,總都要來他們家,他開始和二叔想著還讓這些人幫忙找母親了,可是漸漸地他就煩了,因為這些人來了他們都是為了找趙長厚兄弟倆要錢來了,而對於他們家的事根本就不關心。於是在本章的開頭就有了韓富成嫌他院子裏有外村村的閑雜人員沒事來韓家聚會的那段話了。
話須休繁,一切言歸正傳,話說韓富成和韓宇軒及天寶要開著拖拉機去鎮裏,在他們家院子裏呆著的外村人也不好說什麼,隻好離開去大街上去了,韓宇軒把他們家的驢拉到了朱三愣的家裏,讓朱三愣
照看一下,至於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好留戀了,然後三個人拿了點吃住用的東西鎖了家門院門就開著車去旗盤鎮了。
鎮裏的農交大會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日開始舉行一直到了二十三日才結束為期七八天,說是農交會兒,其實並不僅限於農產品的交流,其實是一個雜亂無章的大市場,賣什麼的都有,是一個專門讓村村裏的人進行貿易買賣和消費的節日,每當每年的這幾天到來的時侯,鎮上就張燈結彩的鬧起來,鬧騰的主戰場在鎮辦公大院及鎮辦公大院外的小學的操場裏,鎮上的人們發現幾乎隻有一兩天的功夫,馬戲團來了,歌舞團來了,雜技團也來了,各式各樣的小商小販也來了,他們每個團體或是個人就在鎮辦公大院裏或是小學操場上搭架子,或搭帳篷,或擺地灘或停輛農車,弄些桌椅板凳,擺個鍋灶,用磚頭石塊繩索白灰劃分著自已與別人的地盤,把能用的到空間基本上從立體上全用到了。
等到十五號這天,整個鎮辦公大院和鎮小學操場上就人山人海,你看吧賣什麼的都有,有賣衣服背心褲子半腿褲衩乳罩的,有賣針頭線腦的,有賣農具杈耙掃帚的,有賣瓢盤鍋碗的,有賣洗漱日化的,有賣水果蔬菜的,有賣活禽豬羊牛馬的,有賣小吃小喝雪糕冰棍的,有賣古玩詩詞字畫的,當然了也有賣狗皮膏藥滅蟑螂死耗子藥的等等,與此同時那些南腔北調的小商小販的叫賣聲,和各種產品的推銷廣告詞及賣家與買家的討價還價聲,和路人因踩了腳的叫罵碰撞聲等等也是不斷地充斥在整個鎮辦公大院或小學操場的上空。一時間把一個旗盤鎮弄的熱熱鬧鬧沸沸騰騰的。
鎮辦公大院的戲台上,每年的曲調幾乎都是差不多,主要就是河南豫劇山西晉劇和北京京劇,這些東西年輕人都不願意聽,願意聽的隻有上了歲數的老年人,能搬個小板凳一坐一天,年輕人喜歡的是歌舞團裏大姑娘和小夥子們唱跳的歌舞和馬戲團與雜技團裏的表演,韓宇軒媽媽楊愛花是個戲迷,而韓宇軒的二嬸子又是個唱戲的戲子,妯娌兩是兩個絕配,年年都是一個在台上唱另一個在台下聽,有人說既然是這樣,那麼兩個人回自已家裏一個唱一個聽得了,幹嘛非要來鎮上了聽唱了,楊愛花說在家裏美美不給唱,吳美美說,在家裏就是我願唱,聽著也不行,沒有這個氣氛嘛,許多人說,對,對,看戲得有氣氛才熱鬧,可是今年了,韓宇軒的媽媽瘋了,二嬸子也不會來唱了,沒有心情了,在旗盤鎮的鎮辦公大院裏再也看不到這妯娌倆了。
韓富成把拖拉機開的出了村開上了110國道,然後向西掛了個三檔慢慢地前行著,上午的陽光雖然不是很熱但是卻白花花地晃人眼,馬路上隨處可見拉著東西的人們向西走著,這些人們和韓宇軒他們的目的一樣都是要去鎮裏的,不過也不相同,別人是去做生意賺錢,而韓宇軒他們卻是上鎮上尋找媽媽和向人們打問有關撞死父親的那個沒有半點線索的凶手的事。
其實每年的七月,在去旗盤鎮上時路過國道兩邊的莊稼地的成色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半綠半黃了,就是不黃,那種不缺雨水的綠色也不見了,而是表現出一種灰綠幹綠枯萎的沒有一點活氣的那種綠了,因為每年的這段時間通常都是要旱一段時間了,這個旗盤鎮裏種地的人們都知道,莊稼苗也知道,每年隻要過了七月十五以後,有些東西還是會變的,其實鎮裏七月十五趕交流還有另一個目的,這個目的是求雨,這個大家都知道,因為在很久以前旗盤鎮上就一直流行著這種求雨的方法,人們發現不管是多旱的天,隻要在這段時間裏一喝戲,天必定會下雨,就是下不大多多少少也得下點,這已是不爭的實事了,科學也解釋不了,韓富成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路兩邊的田地,他發現那些綠黃相間的田地中,有許多都已徹底變黃了,不,不是變黃了,應該說是死了,成片成片地死了,整片地裏看不到一點綠色,就連抗旱能力超強的小草也沒有一根是綠的了,唉,太可怕了,怪不得人們要在老虎身上撥毛了,原來這受害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受到的損失也太大了,不是一顆兩顆而是要死就死一片,韓富成心想你狗日的趙長厚,估計你這下完了,等鎮上唱完了戲,天上下完了雨,我看你怎麼向那些莊稼苗活不過來的人交待。